“這不是有人替我生氣了麼?”葉琮鄞從善如流的收斂笑意,“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沒必要為了這種事壞了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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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帶來的影響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即便吃了暈車藥,宿桦年也覺得自己的胃翻江倒海,随時都有吐出來的可能。
坐在一邊的經紀人一臉菜色,看着宿桦年這副模樣,他就想起了昨晚怎麼勸都勸不住的事情。
年紀輕輕的,作吧作吧,遲早作出毛病來!
“怎麼還沒到?”宿桦年艱難地掀開眼皮,這才發現車早就停了,“到了?怎麼不叫我下車?”
經紀人面無表情地說:“何導讓場記下去探路了,這地方八百年沒個人來,估計路早就長嚴實了。”
宿桦年點點頭,稍微坐正了些,掏出手機,垂着腦袋開始編輯信息。
不用看,經紀人也知道他在敲些什麼,全是情真意切的道歉反省小作文。
隻可惜了,一條都沒能發出去,全是紅色感歎号。
真不知道他是做了什麼,能把印象中那麼好說話的葉二少得罪得這麼狠,半點情面沒留地拉黑删除一條龍處理。
“何導!”
“現在的狗仔這麼嚣張?不應該啊……”
“我還能說假的?這地方鳥不拉屎的,正常人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一看就是死狗仔故意蹲守!真TM惡心!”
車外的動靜太大,即便是沉浸在自己小作文中的宿桦年也聽到了。
他探出頭去看,隻見滿身泥濘的場記沖着何導指手畫腳的抱怨,那模樣,活像個猴子張牙舞爪的比劃,還是隻剛在地上打滾後的泥猴。
宿桦年并不喜歡這個場記,聽了幾句隻覺得對方實在是過分誇大其詞,揚聲道:“什麼狗仔那麼厲害,連何導臨時起意的地點都能提前蹲守?”
“說不定隻是普普通通的背包客,叫你一通不分青紅皂白的亂罵。”
宿桦年一開口,場記登時不說話了。
他脾氣暴,卻也是分人的,整個劇組都是投資方為了給宿桦年擡咖才建成的,要想在這裡繼續幹下去,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宿桦年。
“就算人家是狗仔,你這态度,叫人錄下來了發到網上去,不得抹黑咱們劇組?”
宿桦年眼睛半睜,音調也是懶懶散散的,但短短幾句話,卻是直接将場記架在火上烤。
場記憋紅了臉,“那把電子設備都給他砸了——”不就沒事了嗎?
“哼。”宿桦年哂笑一聲,縮回了車裡,沖經紀人道:“哪裡淘來的這麼個傻逼場記?遲早要出事。”
他既沒有關上車窗,也沒有降低音量,分明是有意說給外面的人聽的。
何導哪裡還不懂其中的意思,連忙咳嗽兩聲打了個圓場:“行了行了,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麼話?我們是正經劇組,可不是什麼□□。”
“你們就留在上面,我先下去和人談談,要是談不攏,就先到原計劃的地點拍後面的劇情。”
何導壓一錘定音,思索片刻,決定參考下主演的意見:“對了,小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要是你覺得取景不合适我們就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