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至于貓貓的控訴,葉琮鄞理所當然地想,他又聽不懂汪星人語言,所以不搭理不是很正常的麼?
終于把爪子和尾巴清洗的差不多,葉琮鄞用把貓貓放在墊在泥地裡的布罩上,用毛巾仔細擦了擦,才俯身抱起一點都不小的小狗往帳篷裡走。
等安置好了貓貓,他正準備去收拾留在河邊的一次性布罩,沒走幾步,就看見了拎着布罩的宋淮意。
帳篷上挂着的燈很亮,就連宋淮意臉上細小的絨毛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怎麼會有人明明嘴角挂着笑意,看起來卻像是要哭了一樣呢?
思緒又被繞回了那句疑問,葉琮鄞沒忍心,輕聲解釋:“我沒覺得今天那些事情是犯蠢。”
宋淮意:“?”
沒頭沒尾的話讓他滿臉茫然,右頰上不慎沾上的泥印子襯得他更多了幾分傻氣。
既然開口了,自然沒有隻說半截的道理,隻是葉琮鄞不太習慣這麼向人袒露真心,一時也覺得有些别扭,眼神飄忽着落到了宋淮意的頭頂。
“就算真的犯蠢,也沒什麼大不了。”他說,“誰一輩子不幹幾件蠢事?就因為這個去讨厭誰,那我這輩子大概沒有幾個能不讨厭的人了。”
“如果,嗯……”他不知道宋淮意究竟是經曆過什麼,才會這樣小心翼翼,生怕一星半點的行為不妥就會遭到厭棄。
也正因如此,葉琮鄞難免多了點憐惜,他的目光落在宋淮意身上,看見的卻不僅僅是宋淮意。
“如果有人因此厭惡你,也不必為此感到自卑或歉疚。因為他厭惡你,絕不是因為你偶爾會犯一下無關緊要的迷糊,而是……”
“無論你做什麼,都會成為他所厭棄的那個人。”
略帶自嘲的聲音落在耳中,宋淮意的瞳孔微微收縮,即便并不明顯,但他還是捕捉到了潛藏在平靜語調中淡淡的釋然。
不是往事皆如雲煙,不必再提的釋然,而是被逼着去接受如此這般的現實,不得不去習慣的釋然。
宋淮意知道的,從劇情步入正規,從他高燒不退,最終還是被帶出國去,從秦姨遭遇車禍昏迷不醒開始,葉琮鄞的人生必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可是,心裡知道是一會事,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宋淮意扯了扯唇角,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過于明顯,他哪裡值得葉琮鄞這樣安慰呢?
明明真正應該被安慰的人,需要被肯定的人,一直、一直都是……葉琮鄞才對啊!
“好了,”葉琮鄞沒錯過宋淮意臉上悲切的情緒,隻當他仍舊想不開,畢竟經年累月的壓抑所形成的謬論,又怎麼是三言兩語就能撥開的呢?
“時間真不早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看日出呢。”
“琮鄞!”
葉琮鄞回身,橘調的光斜斜打過來,使得清隽的面容被割裂成清晰的明暗兩份。
宋淮意猶豫着,最終揚起唇,露出燦爛的淺笑:“晚安。”
心蓦地漏跳一拍,恍若在哪見過的既視感排山倒海的湧來,一言不合,又利利索索地退了個幹淨。
葉琮鄞笑了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