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上午被警察幾句話吓哭的小孩聞言又忍不住哭出聲來。
小孩抽泣道:“我說,我都說!”
見小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根本沒法說話,警察輕聲寬慰道:“你奶奶說的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在說實話還來得及。”
柳貴見事情還有轉機,急忙勸道:“栓子,你快承認吧!我就承認了,警察還告訴我說不會抓我去坐牢,你就承認了吧!”
栓子聞言點點頭道:“我,狗蛋,大牛,大勇,我們四個把錢分了。”
他用手指着餘下幾人道:“當時看到錢,我是要說的,大勇不讓我說,他們一人分了七百塊,說我年紀最小,隻能分我四百塊,柳貴分了吃的,就不能分錢了。”
“那錢呢?你把錢交出來,我們保證不追究你刑事責任好不好?”
“真的?”
“真的,哎呀!你就快說吧!别這麼墨迹。”柳貴快被急死了。
“我的錢就藏在我家院裡的樹下面,我去給你們挖出來。”說罷他抄了把鐵鍬悶頭挖了起來。
許久,一個鐵盒露出地面。他小心翼翼将盒子上的灰土吹去,轉頭遞到警察手中。
“我分到的就這麼多,他們的我真不知道。”栓子解釋道。
警察點點頭,将錢又轉交給站在一旁的柳虞。
“你們三個不說沒關系,現在跟我們回縣裡,那裡有專門審訊犯人的地方,你們早晚要說的。”
聽見這話,那三人直接慌了神。
怎麼辦,他們不想把錢交出來,那可是一筆巨款啊!
但他們同樣也不想被關進大牢裡啊!
柳虞見狀在一旁添了把火,喊道:“警察叔叔,要不那錢就算了吧!你們把這三人關了十年二十年就夠了。錢的事我也不計較了。”
十年二十年!這也太長了!到時候出來已經三十了,還怎麼娶媳婦?
一直在一旁跟着裝傻充愣的家長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放聲哀嚎。
三人的心理防線也再次崩塌。
不消片刻,兩千五百塊大鈔就完完整整的回到柳虞手中。
剩下零零碎碎被幾人花掉的小錢,也被家裡人急忙補上了。
其中一位家長低聲哀求道:“小夥子,這事是我們家孩子不對,但他們畢竟還小,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他們計較了吧!”
柳虞能說什麼?這可是未成年,犯事都不需要承擔刑事責任的。
若不是今天幾位警察用了點手段将這幾個小孩子和家長給蒙騙住了,他的錢就真的追不回來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将幾人的頭用沙袋套住,狠狠揍他個七八遍。
“這事依我看,就讓他們幾個寫份檢讨書,在村裡大喇叭上當着村人的面檢讨。”村長腆着臉說道。
似是覺得還不夠,又補償道:“除了順子他奶奶覺悟高,其他幾位家長也要一起寫檢讨,說說自己平時是怎麼把孩子養成這副德行,孩子做壞事不但不制止還幫着隐瞞。”
他這樣說,表明是在懲罰自家村裡人,實際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在和稀泥。
見這村長在辦案期間也算是全程配合,柳虞勉為其難賣了他個面子,微微點頭。
他轉頭又看向李翠紅母子二人,還沒等柳虞開口,李翠紅便道:“我們也寫檢讨!”
兒子保住了就好,至于臉面,經此一役就再不複存在了。
柳虞幾人将警察送走已是下午。中午大家都沒吃飯,柳虞給他們送了些饅頭,但被拒絕了,說是要嚴格服從組織紀律,不能收取群衆的一針一線。
柳虞被他們的态度感動到了,也很尊重他們的想法,幾番道謝後目送着幾人騎車離開。
柳文生站在他身邊一副樂呵呵的樣子,他今天沒去上學,早上就讓順子替他向老師請假了。
他還是第一次當證人和警察叔叔打交道,剛剛還被摸頭表揚了,現在心裡還是美滋滋的跟吃了蜜似的。
柳虞拉着傻掉的柳文生往家走,走到家門口,就見柳利民帶着兩個妹妹坐在門口等他,身邊還放着個大袋子。
柳虞一下就認出來了,這是柳貴藏在茅坑裡的零食。
他以前很難想象把屎尿蛆這些東西和食物放到一塊去是怎麼個惡心法。
今日也算是活久見了,但他胃裡卻也跟着一陣翻湧。
“這些東西,我不要了,你們要是願意吃,就分了吧!”柳虞道。
“為啥?這東西又沒有真的塞屎坑裡,就是被柳貴分批藏糞桶裡了,那糞桶大家平時隻尿尿都很少拉屎,很幹淨的。”
不形容還好,一具體形容柳虞感覺自己快要吐了。
他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不向柳家索要物品補償和精神損失費了,雖然要了也是徒勞,他們根本拿不出這筆錢來。
“我就是不想要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柳虞悶聲假裝不耐煩道。
誰想吃在糞桶裡放了一整天都快腌入味的東西啊!
估計被周域知道了自己寄的東西全被放進糞桶,也會同樣膈應的吃不下飯。
這個柳貴屬實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