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這樣和他說話,愣怔片刻,将攥着紙巾的手從周域身上縮回,汪着眼淚輕輕抽泣,是不是偷偷看向他。
周域心裡莫名生出一股厭惡感,聲音像,外貌也像,明明頂着一張六分相似的臉和嗓音,行為舉止卻和柳虞大相徑庭,柳虞從來不會在任何人面前把自己放在最底端的位置搖尾乞憐。
他沉着臉看向周兆行,這是又在鬧什麼幺蛾子,難不成隻是單純想找個和柳虞相似的人放在他面前膈應他?
周兆行悠哉悠哉地晃着手中的酒杯,故意不看向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将酒灑在您身上。您能不能别讓我賠,”說着,男孩蹲下身子将雙手輕輕撫在周域一側腿上,緩緩道:“隻要您消氣,讓我做什麼都行。”
“這小子沒看上我,看上你了!”中年男人語氣酸溜溜道:“小周總豔福不淺啊!”
周域忍着翻湧的胃傳來的不适,嗤笑一聲:“做什麼都行?”
男孩眼中閃過亮光,語氣帶着一絲常人不易察覺的驚喜,忙不疊道:“對!做什麼都行!”
下一秒,周域面不改色站起身來,俯視着他:“做筆錄行嗎?”
“什麼?”男生表情震驚,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坐的人也紛紛看向他,對他的話面露不解,連周兆行也瞪大了眼睛,做什麼筆錄?難道不應該是□□?
周域懶得和他們周旋,随後又将眼神犀利地瞥向縮在角落裡從頭到尾沒有散發過存在感的陌生男人。
那男人見他看着自己,将懷裡的東西往衣服裡裹了裹。
“聚衆□□,怎麼不拍?還是說,拍我睡覺更有意思。”
拎起外套徑直走到門口,将衆人扔在廳内。中途遇見了在廁所門口徘徊的銷售部副經理,對方面露尴尬跟在他身後一道出了門。
李文将車停在樓下,此時正倚着車門仰頭打瞌睡。
“别睡了。”
李文被突然驚醒,下意識詢問道:“老闆,我們回家嗎?”
周域低頭看了眼手表,指針指向了淩晨一點二十分。
想到柳虞此時應該已經熟睡,他神色稍微緩和:“直接去警察局。”
李文的瞌睡被這句話徹底吓醒,老闆上前喝點酒,這是發生了什麼?李文疑惑地看向龜縮在一旁的副經理試圖得到解惑,周域已經自顧自坐進車内,他來不及多問,也連忙坐上駕駛座。
這場鬧劇持續到了上午七點,周兆行帶着一身臭氣熏天的酒味被周利平從警局保釋出來。
昨夜淩晨,警局接到周域的舉報,值班的民警迅速來到指定地點,
證據确鑿,整屋的人被原地逮捕,包括因為目的失算瘋狂喝着悶酒的周兆行,和站在他身邊表情急促不安的男孩。
“周域,我艹你大爺的。”經過周域面前時,周兆行咬着牙根,用因為徹夜未眠而沖滿血絲的眼球瞪着他恨恨咒罵道。
周域:……
“你的口味很獨特,我會把你的想法如實告訴爺爺。”
周兆行聞言眼前一黑,一個踉跄差點倒了下去。
“算你狠!”他在周利平的撐扶下穩住身形,回頭道。
周域沒再理會他,發出一聲輕笑。
警察局關不住周兆行,也同樣關不住精蟲上腦的李總,J市有權勢的人向來都有犯罪的資本,有時候僅僅隻是一通電話,就不得不把人給放了。
周域此舉也沒打算能關住他們,既然膈應了他,就别想着這事能順利過去。
“你連男的都幹,李德輝你還要不要臉啊!”中年女人尖銳的嗓音沖破了警察大廳。
李德輝是被他老婆從裡面一路揪着耳朵揪出來的,被當着外人的面這樣對待讓他覺得十分難堪,但又無可奈何。
看到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看着他笑話的周域,他臉上的怒色眼看就快繃不住了。
周域緩緩走到他面前:“李總,你知道的,我不和行為不端的人合作。”
李德輝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強裝鎮定道:“我沒意見,中止合同賠違約金的是你們。”
“李總看來是酒喝的太多,神志不清了,周氏集團可還沒和貴公司簽任何合同。”周域搖搖頭,他一直不看好李德輝,奈何他和周兆行父子倆走得近,在一衆公司中被保下來了。這檔子事發生的倒算及時,正好可以堂而皇之把這種垃圾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