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即使說了也沒用，畢竟全是他們的猜測，無憑無據，即使找到了證據又如何，這樣的結局反而更讓人絕望。

吃過午飯，柳利民兄妹二人不做逗留便告辭離開了。

待人都走了，别墅裡就隻是他們兩人。

“怎麼了？”

周域關切詢問，早在飯桌上時，他就察覺到了柳虞情緒的不對勁，柳利民說話時，柳虞明顯心不在焉，連吃飯也不好好吃。

柳虞将頭順勢埋在周域的胸口，“沒什麼，隻是有點唏噓。”

周域眸色暗了一瞬，又恢複了平常。

柳虞明顯在說謊，但周域并不打算刨根問底，隻要不涉及到兩人之間的親密關系，他允許柳虞心裡有點屬于自己的小秘密。

柳虞并不是不想把自己心中所想和周域袒露，可這樣一來關于他真實的身世來曆就沒法隐瞞了。

他也不擔心将這種在常人看似荒謬的事情告訴周域後，周域會覺得他是瘋子。

周域相信他，但他卻覺得沒必要。

柳虞仍舊懶洋洋地依偎在周域身上，雙眼慢慢緊閉，從周域的視角看像是已經睡着了。

可柳虞并沒有真正睡着，他閉着眼回想着當初做的夢。

雖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再夢到過了，但他還隐約記得，原主似乎是在清河鎮遭難了，似乎也是和周兆行有關。

周兆行，販毒，清河鎮，柳貴，原主。

他的思維逐漸清晰，如果他沒有猜錯，按照小說情節正常往下走，這次該死的不應該是柳貴而是柳河清。

思及此柳虞吓的睜開眼。

當夢中預言的所有情節都沒有發生，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出現蝴蝶效應改變了所有的軌迹。

原來他煽動的蝴蝶翅膀隻夠改變了自己和周域以及身邊人的命運。

原書中的周兆行大概也是在那個時候和毒販扯上關系去了清河鎮，按原來的軌迹，被毒販殺死的會是偶然撞破現場的柳河清。

可柳虞來了，取代了柳河清的身體，早早的和周域來到了J市，但其他的軌迹他卻改變不了，于是柳貴成了那個獻祭給原書軌迹的替死鬼。

一雙溫熱的大手包裹住他不自覺中早已攥緊的手，周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知道他在輕微顫抖，他想用無聲的方式給予柳虞力量。

不管如何一切都結束了不是麼？柳虞不停的在心中勸慰自己，周兆行已經被抓了，往後十多年都不會有出來的機會，毒販也已經死的死逃的逃。

不管如何，所有的情節應該都會随着主角的落幕戛然而止。

而他，和周域活到了最後。

下一秒，他睜開眼，對視上周域那雙透着溫柔與關切的眼睛，綻放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他想通了，柳貴的死和他無關，原主隻是個一筆帶過，因為需要被獻祭給劇情而創造的路人甲。

不是他也可以是路人乙路人丙或者路人丁，是劇情害死了柳貴，而并非他害死了柳貴，他隻是選擇了掙脫劇情的束縛罷了。

“哥，我們晚上喝粥吧！二奶奶托他們給我帶了辣椒醬，你以前在村裡最愛吃了……”

“好”，周域看他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又恢複了往常的狀态，沉着的心也逐漸回升。

“對了，哥”柳虞話風一轉繼續道：“我覺得柳貴挺可憐的，我在想，如果柳家人不管他的墳，我就自費讓人幫忙修繕一下。”

沒頭沒尾的請求，以周域的頭腦，可不會天真的認為柳虞會無緣無故給柳貴花錢，他直覺柳虞方才那陣情緒和柳貴有關。

周域：“可以，現在天還冷，不如直接彙款給你二叔家，今年過年你沒有回去，讓他将你爸媽的墓也一并好好修理一下。”

柳虞那點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直到晚飯時，他心裡的疙瘩被徹底擊碎，已經忘了柳貴那一茬。

他端着一碗白粥，面前放着一碟二奶奶做的辣椒醬。

他用筷尖沾了一粒塞進嘴裡，仔細砸吧砸吧，有點辣，還有點鹹，空口吃肯定不行，他連忙就了一大口粥，适口性立馬上來了。

柳虞：“果然辣椒醬還是得配粥吃才合适。”

周域不以為然，他口味重，夾起一筷子就往嘴裡送，又面無表情的喝了一小口粥。

柳虞看了，那一筷子辣椒醬對他來說是緻死量，但對周域來說卻剛剛好。

周域不但喝粥愛吃辣椒，吃飯吃面都喜歡來上一點，當然，這一點是僅對于周域自身而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