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看來,孫子孝敬長輩确實是應該的,哪有不孝敬長輩還阻礙長輩賺錢的。
這番話無疑是将村長架在火上烤,
但偏偏他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犟種,鐵了心不想讓這個欺負過柳虞的人賺這份錢。
他冷靜下來,想了想突然笑了,“河清爺奶的菜地,可以種辣椒賣錢,你和你丈夫的,不行。”
李翠紅慌了,“什麼他們的我們的,咱們家又沒分家,菜地都是柳河清的爺奶的。”
“話不能這麼說!”張桂芳急匆匆趕過來,連幹活的罩衣都沒來得及脫,就跑來支援了。
“翠紅,這菜地怎麼說也不能全算在河清他爺奶身上,這麼着吧,二房家分家時要了多少地,你們名頭下也應該有多少地。”
李翠紅聞言,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卻又無可奈何,村長這是鐵了心不想讓她賺上柳虞的錢。
見讨不着好,她一聲不吭,在衆目睽睽之下轉身就離開了。
“都散了,看什麼看,都幹你們的活去!”
待李翠紅離開後,婦女主任擺着手将人趕走,人群四散開來,最後隻剩幾個村幹部和張桂芳還站在村委門口。
“你别和這種人置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張桂芳輕聲安慰着自家男人。
“是啊!她就那樣的人,大家都說貴子沒了她也有點魔怔。”其他幹部也随之附和道。
村長哪裡能不氣,這句狗娘養的可不是白罵的,算是把他氣的不輕。
“還有這些個拎不清的玩意兒,差點就被李翠紅那三言兩語唬住了。”張桂芳搖搖頭歎了口氣,“河清在J市混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聽文钰說人家報紙都争着采訪他,要什麼名聲沒有?誰還管這裡的人怎麼看!要是把把河清惹不高興了,我看他們一個個的都别想賺錢。”
張桂芳這話看似是在自言自語,其實也是在警示這些村幹部别跟着拎不清。
大家連忙表态,“嫂子,你說的對,這份營生是河清給的,咱們可不能當白眼狼。”
心裡同時按下決心回去就讓家裡人别跟着瞎摻和,離那李翠紅一家子遠點。
“阿嚏——”
柳虞打了個極響亮的噴嚏。
周域給他披了件羊絨大衣,摸了摸他的額頭,探出體溫正常才放心。
柳虞擤擤鼻子,“不是感冒,肯定是有人在背地裡罵我了。”
周域一陣失笑,“誰能在背後罵你啊!應該是感冒,我讓王叔給你熬碗姜湯。”
柳虞聞言臉皺成一團,“不要了吧!”他最讨厭喝姜湯了,一股怪味難以入嘴。
關乎柳虞的身體健康方面,周域格外強勢,由不得柳虞耍賴皮,要親自盯着他喝完才肯罷休。
“我喝完了,哥你别盯着了。”柳虞臉上帶着痛苦面具,将碗底翻過來給周域看,姜湯喝得一滴不剩。
周域心下滿意地點點頭,準備給他剝個橘子讓他沖沖味。
“事情處理的如何?”周域将橘子掰開送進柳虞嘴裡道。
“挺順利的,村長回信給我了,村裡人都很樂意種小米辣,一個個都踴躍報名嘞!”
“對了,我把錢寄給二叔家了,拜托他幫我修理一下我爸媽和柳貴的墓。”
也不知道二叔錢收到了沒,柳貴的墓正常來說本不該是二叔家來操心。
但柳貴那對父母實在是不靠譜,柳虞想到柳貴屍體都腐臭了也不讓埋還要榨幹他最後一絲價值的場景,現在還遍體發寒。
這錢若是送到他們手裡,恐怕也不會花在柳貴身上。
生前的柳貴是個寶,因為不但能讓父母面上有光,還能鞏固李翠紅的家庭地位。
死後的柳貴連根草也不讓,因為對他們來說已然沒有價值了,沒有價值的東西,又怎麼值得往他身上投錢?
……
辣椒的成長周期大概在三個月,柳虞不準備等柳家村的辣椒成熟,許承德早就等不及了,一切準備就緒,等他一聲令下就開幹。
他讓許承德在周邊進了一批辣椒,先做一批出來試試水。
現在流水線已經在穩步運行了,許承德每天樂得不行,直言讓柳虞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直接吩咐他就行。
于是柳虞又短暫地恢複了往日的清閑,每天在家躺平自在得簡直不像話。
就這樣舒服了約莫有一個多月,裕德拌飯醬終于上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