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驚澤早上和顧徽卿一腳踏進店門的時候,頓了一下。
顧徽卿立馬就察覺了:“阿澤,怎麼了?”
雷驚澤看了看樓梯口的位置,搖了搖頭:“沒事。”
顧徽卿和雷驚澤相處久了,知道在某些時候,雷驚澤說沒事,指的不是真的沒事發生,而是說發現的事情問題不大。
但典當行能發生什麼事?
一樓的鋪面裡,當班的小古他們四人都在,隻有嶽店長在二樓。
這時她應該是在和衛主管一起清點庫房的物品。
倆人和小古他們道了早安,然後就上二樓。
二樓裡,嶽店長,衛主管還有金金都在,但他們的臉色卻很難看。
雷驚澤看了一眼半關閉着的庫房門,站在旁邊沒走過去。
“小雷小顧你們來了,”嶽店長有點焦頭爛額的樣子,她看看衛主管又看看金金,最後說,“告訴婁經理吧,商量一下該怎麼報警。”
她提到報警,雷驚澤這才開口問:“店長,出什麼事了?”
嶽店長歎了一口氣。
那套宋代木人俑昨天是雷驚澤鑒定的,而且這事也瞞不住。
“昨天收了套木人俑,這事你也知道,但今天一早發現,少了五個木人俑。”
她說一句,衛主管和金金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二樓的辦公室,除了店長和副店,其他樓下的員工都很少上來。平時就算上來,也隻不過待三五分鐘就又下樓了。
而雷驚澤和顧徽卿是上的行政班,傍晚到點就下班,不像衛主管和金金,一周還有三五天的要加強到七、八點。
現在庫房少了物品,最有嫌疑的,就是兩位店長,還有衛主管和金金。
“少了哪幾個,我能看看嗎?”雷驚澤問。
店長從桌子上拿過昨天整理好的資料,裡面除了各種收據和文字資料,還有照片。
“少了四個拿樂器的木人俑,和一個鼓掌的木人俑。”
“我去看看,也未必是被偷走了,”雷驚澤說。
“小雷說得對,”衛主管連忙說,他是管理庫房的主管,庫房失竊,他要擔首責,“小雷你快去看看。”
雷驚澤又看看店長,嶽店長對他點點頭。
雷驚澤這才推開庫房的門走了進去。
庫房是一共三道門,第一道第二道都是金屬厚門,過了兩道金屬門之後,看見了一個大的玻璃罩房,所有的物品都放在玻璃罩房裡面的玻璃架上。
雷驚澤隔着庫房的第三道玻璃門看了看那套木人俑。
木人俑之前是蓋着蓋子貼了封條擺在玻璃架上的,但此時的封條被撕了,盒子的蓋也開了。
一套十個木人俑,現在盒子裡隻剩下五個。
雷驚澤仔細看了看,除了鼓掌的那個木人俑,還少了吹橫笛木人俑、吹排箫木人俑、持拍闆木人俑,和持手鼓木人俑一共五個。
衛主管在一旁愁眉苦臉地說:“我剛才來上班,打開門就看見變成這樣了,這道玻璃門我都沒打開。”
“這也不可能憑空就變成這樣子的吧?”嶽店長在旁邊說。
她一來上班,衛主管就拉着她進了庫房,然後隔着玻璃門看見了被人打開的盒子。
“監控出問題了?”雷驚澤問他們。
衛主管生氣地說:“看過監控視頻了,忽然花屏,然後盒子就開了,前後不過幾秒鐘,估計連開門的時間都不夠,真是不知道那些小偷怎麼做到的!”
關鍵是短短幾秒鐘裡,不僅要開三道門,又還要把三道門重新關上,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這簡直就是見鬼了!
但他又不敢說是見鬼了,他要真說了,公司裡的領導隻會覺得他遇事推卸責任。
明明嶽店長也覺得這事不像是人為。
可不是人為,那又是什麼?
嶽店長沒說話,雷驚澤也沒說話。
他看了看四周,然後走出了庫房。
“小雷,你有什麼發現?”衛主管現在把雷驚澤當成了救命的稻草。
總部的領導好像都很看重雷驚澤,随時随地任他請假,還連帶着顧徽卿也能跟着一起請假。
衛主管覺得雷驚澤很快就會調去總部當管理層,說不定到時雷驚澤還會把顧徽卿也帶走。
顧徽卿留意到衛主管看向他的眼神,有點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忽然就對他露出了羨慕的目光。
“少了五個木人俑,而我們這裡剛好有五個人,”雷驚澤看着在場的其他人,“你們會樂器嗎?就那幾個不見了的木人俑拿着的樂器。”
衛主管是個遇事會退縮,又沒有擔當的人,他看着雷驚澤問:“小雷你難道不會使用那些樂器嗎?”
“我會拉小提琴,”雷驚澤聳了聳肩。
他從小就跟着白老爺子,接觸的,學習的,都和别的人不同。
之所以會學小提琴,還是白老爺子說讓他要懂得在任何環境中都沉浸下來。
剛好當時白老爺子的小女兒買了小提琴回來還沒開始學就打了退堂鼓,于是他開始了邊拉小提琴邊背書的日子。
顧徽卿聽雷驚澤說會小提琴,于是他說:“我會打鼓。”
“行,那阿澤你就是打手鼓的,”雷驚澤看着顧徽卿,“手鼓和大鼓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