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我喜歡你。】
顧徽卿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很歡喜很歡喜。他知道他不該說出來,他甚至不該去喜歡阿澤。
可是他的心不受他控制,他的整顆心,都在對他這個人訴說着有多喜歡阿澤。
他希望阿澤也能喜歡他。
他看見雷驚澤就站在他面前,但對方一聽見他說的話,忽然轉身就走。
【阿澤,你要去哪裡?】
看着雷驚澤遠去的背影,顧徽卿感到一陣陣的慌亂,他擡腳追了上去。
可是雷驚澤卻越來越遠,他們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阿澤,你等等我!】
顧徽卿張開嘴想喊,但是他的聲音卻卡在了嗓子裡,根本發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了雷驚澤的聲音。
【顧徽卿,你走吧,我不會喜歡你。】
顧徽卿覺得自己應該跑上去,追上雷驚澤,不能就這樣任他離開。
但是他的腳不聽使喚,他連動都動不了。
【阿澤,是我做錯什麼了嗎?你說出來,我會改。】
雷驚澤背對着顧徽卿站着,沒有回頭。
他的腳沒動,但卻在漸漸遠去。
【從一開始你就在欺騙我,顧徽卿,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阿澤,你聽我解釋!阿澤!雷驚澤!】
雷驚澤的身影在消失,顧徽卿想追上去,但他動不了。
顧徽卿一個大力掙紮,整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
天還是漆黑的,顧徽卿坐在床上喘着氣。
他在黑暗中擡起頭,仿佛能透過牆壁看見對面房間的雷驚澤。
雷驚澤一句“最不能接受另一半的欺騙”,令顧徽卿晚上開始做惡夢。
“你是不是晚上傷口痛的睡不着?”雷驚澤皺眉看着顧徽卿,“有沒有吃止痛片?還是吃了沒用嗎?”
“傷口不痛,”顧徽卿坐在沙發上,他看着茶幾上的飯菜,沒有胃口,“我吃少一點。”
雷驚澤正在分菜的手頓了一下。
他轉頭看着顧徽卿,又去看對方的傷口。
顧徽卿身上的傷口這兩天已經結痂消腫,單從傷口看來,顧徽卿身上的傷不至于讓他晚上痛的睡不着。
而且醫生也給開了止痛片……
雷驚澤覺得顧徽卿可能是因為之前的事,才會出現現在這種茶飯不思寝食難安的問題。
“你……”雷驚澤有點遲疑地說,“是不是因為我?”
顧徽卿拿着筷子的手頓了頓,然後才搖頭:“不是,和阿澤無關,是我自己的問題。”
他說的是真話,是他欺騙了雷驚澤,整件事都是他自己的問題,和雷驚澤沒有任何關系。
雷驚澤看着他的臉,多好看的一張臉啊,就是這會兒可憐兮兮的,垂着眼抿着唇,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雷驚澤覺得顧徽卿在嘴硬。
但他又不能反駁顧徽卿,畢竟他自己也在回避着這件事。
雷驚澤隻好當作不知道,對着顧徽卿點點頭:“那你能調整好自己嗎?”
顧徽卿看看他,笑了笑:“我盡量。”
雷驚澤不說話了。
他總覺得顧徽卿這是把壓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如果顧徽卿隻是他的普通同事或普通朋友,他壓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抓心撓肝的。
有句話說得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當察覺到的時候,感情已經産生了,再想讓感情消失那可就難了。
雷驚澤在心裡歎了口氣。
“多大點事,說清楚就行了,”雷驚澤給顧徽卿夾青蒸牛肉。
“說不清楚,”顧徽卿說。
他欺騙了阿澤,他之前故意瞞着不說,現在他卻不敢說。
他剛對阿澤表現出了喜歡,阿澤雖然沒拒絕,但很明顯在回避。
現在如果說出真相,阿澤估計會把他像對待剛醒來的惹事文物一樣,直接捏碎了。
雷驚澤瞥了眼顧徽卿。
感情的事情确實說不清楚,誰都說不清楚誰愛誰多一點,誰為誰付出的更多,誰從不計回報。
“那等能說清楚的時候再說吧,”雷驚澤說,“你先把事放一放,想點别的事情。”
顧徽卿苦澀地說:“放多久都說不清楚。”
拖的越久,等雷驚澤知道真相的時候,到時候隻會更生氣。
“怎麼會呢?”雷驚澤用幹淨的眼神看着顧徽卿,“所有的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到時候就能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