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航已經好久沒和他表哥見面了,今天忽然接到顧徽卿的電話,讓他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電話一接通,他要說的可就多了。
[哥,你怎麼才聯系我啊?是不是玉人雕有消息了?難道真被白為蒹帶走了?怪不得這小子躲我們躲這麼久,原來是心裡有鬼啊!]
顧徽卿側頭看了看正在和嶽店長說話的雷驚澤,對着明航長話短說。
“玉人雕在雷驚澤手上,白為蒹那邊繼續攔着他,讓他在外面多待段時間,等一下典當行這邊會有員工帶着人去拍賣行,他們拿過去的是一塊扁圓石盤,你讓人收了,到時候拍下來給我。”
[啊?哦!什麼?!玉人雕在雷驚澤的手上?!!白老爺子不是拿姓雷的當擋箭牌嗎?他把玉人雕給他了?!!那之前白家的人為什麼不說?]
明航都驚呆了。
顧徽卿第一次去找白老爺子想取回紅玉人形雕的時候,白老爺子不在,是白家其他人招待的他們,還信誓旦旦地說他們白家沒有紅玉人形雕。
明航當時差點就要和白家的人動手了,是顧徽卿攔下了他。
顧徽卿當時猜測白家或許是想私吞他姥姥寄存在白家的紅玉人形雕,既然私吞别人的藏品,那白家的人肯定是為了錢。
顧徽卿選擇按兵不動,守株待兔等白家人将紅玉人形雕出手。
一等就等了這麼多年,之前發現白為蒹拿出了一尊紅玉雕刻的作品,他們猜測是白家的人終于有了動靜,這才會去追蹤白為蒹,結果白為蒹跑了。
辦事不力的明航沒逮住白為蒹,隻好轉而去捏軟柿子。
他瞞着顧徽卿把雷驚澤這個看似好捏的硬柿子給逮回來了。
顧徽卿聽着明航的聲音,伸手捏了捏眉心,再想到這一切的誤會都是因為明航的自作主張搞出來的……
“少費話,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别多事!”
顧徽卿剛挂了電話,雷驚澤就向他這邊走了過來。
“阿澤,怎麼了?”顧徽卿問雷驚澤。
雷驚澤上上下下打量他:“你沒事吧?頭疼不疼?看周邊的事物有沒有覺得扭曲?”
顧徽卿搖頭:“沒有。”
“你有事要說,”雷驚澤提醒顧徽卿,“剛從妖魔鬼怪的領域出來,可能還會受到磁場對腦神經的影響。”
“我沒事,”顧徽卿搖頭,“我身體素質好,不會受到影響的。”
雷驚澤故意用露骨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顧徽卿:“是嗎?身體好在哪兒呢?”
顧徽卿被他逗樂了:“我回去再慢慢給你看。”
“啧!”雷驚澤撇嘴,“誰要看你啊,走,回去上班。”
顧徽卿笑笑,跟着他回去。
下班的時候,他們倆人先去吃了飯,然後直接去了至珍閣。
至珍閣還開着門迎業,雷驚澤帶着顧徽卿從後門上了樓。
倆人走在安靜的樓道裡,顧徽卿跟在雷驚澤的後面,看着對方的背影,忽然心裡覺得很痛很痛,痛的他快呼吸不了。
他的呼吸一急促,雷驚澤就發現了。
“在想什麼?”雷驚澤轉過身,擡手點了一下顧徽卿的眉心。
金黃色的光芒從他指尖閃過,顧徽卿立即就回過了神來。
他看着雷驚澤,眼神又出現了恍惚,還伸手捂了一下胸口的位置。
“我剛才隐約看見你站在船頭上,船飄在江中……”顧徽卿的表情很痛苦,他整個腦海都是雷驚澤落水時的樣子。
他接受不了。
雷驚澤在心裡歎氣。
完了,這孩子傻了。
雷驚澤右手忽然一翻,“啪”的一下貼上了顧徽卿的額頭。
“醒醒喂,還說你沒事,你困在石鏡的幻象中還沒醒。”
顧徽卿看着雷驚澤,表情有點痛苦:“我知道是假的,但那是像你的臉……”
雷驚澤笑了一下,你的指尖點在顧徽卿的額頭,飛快地畫了一道符。
符成的時候,金光一閃而過,顧徽卿捂着胸口的手放了下來。
雷驚澤也不好意思再笑顧徽卿。
因為這人舍不下的那個人是他。
同心石鏡的幻象之中,那位公子就是他的樣子,而那位壯漢則是顧徽卿的樣子。
他們倆人,在同心石鏡的幻象中,還沒在一起,就溺于滔滔江水中。
怪不得顧徽卿直到現在都接受不了。
同心石鏡是以吞噬人類的情感為修煉的“怪”,它一旦困住那些情侶,誰用情最深,誰就會被困在石鏡内,然後悄悄地吞噬人類的情感。
石鏡之所以能困住顧徽卿,那是顧徽卿自己的選擇。
他甘願讓雷驚澤離開,他甘願自己留在石鏡之中。
那是他自己的意願,那是他對雷驚澤的感情。
所以雷驚澤帶不走顧徽卿。
外表看着堅不可摧的顧徽卿,在同心石鏡的幻象裡,輸給了他對雷驚澤的感情。
“早知道你這麼容易被幻象迷惑,我就該砸了那塊石鏡,”雷驚澤牽着顧徽卿的手推開了工作室的門。
顧徽卿抿了抿唇。
他之前還打電話給明航,讓明航代他拍下石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