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驚澤回到家的時候,外面的雨仍然很大。
他父母這時候都在廚房,他挽了袖子想進去幫忙,被媽媽趕了出來。
“去去去,一邊待着去,”雷媽媽趕他,“本來我這都快要好了,你一來就幫倒忙,我還得跟着你幫忙,你這不是添亂嗎。”
雷驚澤隻好自己去客廳待着。
客廳對着陽台,他雙手肘枕着沙發扶手,看着外面的大雨發呆。
思維發散的很亂,每總有個點會想到顧徽卿。
也不知道顧徽卿這時候回去了沒有?
他的司機開車來接他,應該不至于讓他被雨淋到。
而且他一個成年人,下雨天自己不會去躲雨,淋到那也是他活刻。
他還指望着有誰來可憐他?
雷驚澤撇了撇嘴。
誰想可憐誰就去可憐,反正他不會可憐顧徽卿。
大騙子,敢騙人。
雷驚澤坐着坐着,人就癱沙發上了。
他在外面那都是很注重自我表現的,但在家裡,怎麼舒服怎麼來。
雷驚澤忽然就想到了他之前和顧徽卿一起住宿舍的時候,他也是很松弛的。
完全把顧徽卿當成了他家裡的人,在對方面前并沒有什麼隐藏的地方。
可結果顧徽卿卻瞞了他很多事情,而如果不是顧徽卿有所圖,那人說不定還會繼續瞞着他。
顧徽卿所圖的……以前是紅玉人形雕,而現在,所圖的從物品變成了人。
雷驚澤倒不會懷疑顧徽卿在感情上欺騙他。
因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感情是真是假,其實很容易就能分辨。
有些人之所用會被騙,不過是不願意放棄那段感情罷了。
雷驚澤在沙發上翻了身,面對着沙發靠肯躺着。
他能感覺到顧徽卿對他的感情,至于對方對他的感情有多情,那也需要雙方才能确定。
如果顧徽卿對他的感情不深,顧徽卿就不會被傷到,而如果顧徽卿被傷到,那他的用情肯定就很深。
雷驚澤能感覺到顧徽卿的心傷,但對方沒有表現出來。
或許顧徽卿自己都未必能知道他受了多重的情傷,因為雷驚澤沒有給他明确的答複,他不清楚,所以他才不會知道他受了多重的情傷。
要知道情侶間倆人用情如果都很深,分開的時候受的傷也是一樣的。
“活該,”雷驚澤低聲說。
就在這時,雷驚澤的手機響了。
一刹那,雷驚澤還以為是顧徽卿給他打電話。
看了來電顯示之後,雷驚澤松了口氣,但心底卻又有些失望。
雖然顧徽卿打電話過來,他未必會接,可如果顧徽卿沒有打電話,雷驚澤卻又會失望。
雷驚澤曾聽說過這是情侶間的小把戲,沒想到雷驚澤今天體驗了一把。
“喂,師弟?”雷驚澤接聽了電話,對方和他同校,當初他研究生快畢業的時候,這師弟才剛大一。
今年師弟都已經讀研二了,他們還是同一個導師。
【師兄,忙着呢?】
師弟在電話那頭問。
“沒,我有空,你有事就說,”雷驚澤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是這樣的師兄,咱老師讓我給師弟師妹們講青銅面具,我就想問問,我去學校借,能借到不?】
師兄師姐代異師給師弟師妹上某些課程,是經常會有的事。
“能借,”雷驚澤笑着問,“咱導師又開研讨會去了?”
【對,還把師兄師姐給帶走了,隻留下我一個撐門面。】
師弟那個愁啊,總覺得異師很有可能是不喜歡他,否則又怎麼會讓他去代課。
“讓你講你就講,怕什麼,”雷驚澤給他支招,“到時候你隻需要問師弟師妹,他們如果問你,你就說這都是本科講過,讓他們自己翻課本去。”
【謝謝師兄救我狗命!】
師弟又繼續問雷驚澤。
【師兄,我要借哪種青銅面具?】
雷驚澤想了想,說:“看你掌握的知識,選你能駕馭的,别選你不懂的。”
【那我知道了,我明天上午就去借,下午我才上課。師兄,青銅面具有什麼講究嗎?】
雷驚澤樂了:“什麼講究?你自己就是學考古的,你還問我?”
【那不一樣,師兄你是白老爺子的唯一弟子,白老爺子那是誰啊,咱學校的教授都要喊他一聲老師!】
雷驚澤笑了兩聲:“沒什麼講究,青銅面具你又不拿來用,就是在課堂上拿來講課,沒什麼事的。”
【那也對,那些都是從地下挖出來的東西,學考古的都知道,應該不會出岔子,謝謝師兄。】
“不用謝,你在課堂上要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又和師弟聊了兩句,雷驚澤這才挂了電話。
剛挂電話,又有新的電話打進來,雷驚澤一看來電顯示,是顧徽卿。
雷驚澤怔了一下,看着手機号屏幕上顧徽卿三個字,雷驚澤還是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