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雷驚澤懶洋洋地開口。
【阿澤,是我。】
顧徽卿那邊很安靜,像是在一個密封着的空間。
“你還沒回去?”雷驚澤皺了皺眉。
顧徽卿這很明顯是在車裡。
【回了,下雨車多,所以還在路上。】
顧徽卿解釋着。
“行,你回去吧,就這樣,”雷驚澤說完就想挂電話。
【阿澤……】
但顧徽卿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雷驚澤發現自己無論是面對着顧徽卿,還是隻在手機裡和對方聯系,他都沒有辦法沖這人發脾氣。
怎麼說呢,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無論是看到對方,還是隻和對方講電話,你的心情都是愉悅的。
反之當你厭惡一個人的時候,别說見面和說話,當你聽到那個人的名字,或者接下來有可能會和對方見面的時候,你整個人都是暴躁的,恨不得下一秒地球就爆炸,這樣也就不用去見對方了。
雖然不會沖顧徽卿發脾氣,但雷驚澤可以假亂真自己在發脾氣。
他對着手機粗聲粗氣地說:“幹嘛?你還有事?”
【阿澤,我明天再過去。】
顧徽卿也沒說些讓雷驚澤原諒他的話,隻是說了這麼一句。
“愛來不來,”雷驚澤說,“别再給我打電話了。”
說完,他就挂了電話。
他隻是說讓顧徽卿不再給他打電話,沒有說不會接他的電話。
因為每次顧徽卿打電話來,雷驚澤都會接。
“兒子,吃飯了,”雷媽媽端着盤子出來。
“哎,來了,”雷驚澤連忙去幫忙端菜。
“兒子多吃點,都是你愛吃的,”雷媽媽給雷驚澤碗裡夾魚肉。
“謝謝媽,你也吃,”雷驚澤也給雷媽媽夾菜。
“看你這臉色,有事發愁?”雷媽媽問他。
雷驚澤想了想,然後說:“是有件事。”
“兒子,是什麼事?”雷爸爸連忙問,“給爸媽說說,我們幫你出出主意。”
“嗯,就是我一朋友欺騙了我,但他後來又主動坦白了,我還沒想好該怎麼原諒他,”雷驚澤把事情掐頭去尾地簡單說了一下。
“兒子,這朋友和你很要好吧,”雷媽媽說,“如果不是很好的朋友,你又怎麼會為了這些事情發愁,你以前可是從來不在乎這些事情的。”
雷驚澤笑笑沒說話。
就是因為在乎,他才會在顧徽卿說出真相之後,不知道該怎麼原諒對方。
對于顧徽卿為了紅玉人形雕欺騙他的這件事,雷驚澤倒是并不怎麼生氣,事出有因,他能理解。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原諒顧徽卿。
他想直接對顧徽卿說“沒關系,我原諒你了”。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對顧徽卿說出來。
就好像之前顧徽卿為了紅玉人形雕欺騙他一樣,顧徽卿也不知道該怎麼把事情和他說清楚,所以才會一拖再拖。
而現在他也一樣,他不知道該怎麼對顧徽卿說原諒,所以他也一拖再拖。
今天下着雨,他撐着傘去見了顧徽卿。
他倆也說了好些話,但雷驚澤總是找不到說出“原諒你”這幾個字。
他總感覺場合不對,時機不對,甚至人物也不對。
明明隻有他和顧徽卿倆是當事人,可他偏偏覺得總是差點兒什麼,反正一句“原諒你”就是說不出口。
第二天上午,雷驚澤沒出門。他不知道顧徽卿是不是一大早又去路邊站着了。
到下午的時候,雷驚澤慢悠悠地在小區散步,昨天剛下了大雨,今天的天氣很好,小區裡能聞到青草的味道。
走着走着,他手機響了。
雷驚澤下意識以為是顧徽卿,結果一看,又是師弟。
“師弟?”雷驚澤邊接電話邊從小區大門走了出去。
【師兄,救我啊,我闖禍了!】
師弟一開口就是鬼哭狼嚎。
【我完蛋了啊!師兄!救命啊!】
雷驚澤倒是鎮靜,他這師弟一向是遇點小事就不淡定的人,否則昨天就不會為了代導師上課就給他打電話。
“你說清楚點,出什麼事了?還有,你在哪?你今天不是要上課嗎?”
昨天他說今天下午上課,這個時候就是下午,他在學校的課堂上,應該不至于會惹出什麼大事才對。
【我在學校,我給他們上課。】
手機裡的師弟嚎的可大聲了。
【我借了青銅面具給他們講課,結果青銅面具開口說話了!】
【師兄!青銅面具開口說話了!師兄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