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趙丞章看起來不耐煩似的,突然大喝一聲,“都愣着幹什麼!趕緊!”
穆夏看着那個警員,終于想起來,他就是任煥的姐夫,姓楊。有幾個被趙丞章這麼一吼,稀稀拉拉地起身往槍械庫去,姓楊的還站在原地,不明意味地笑了一聲:“局長,去哪兒抓人,抓誰,抓捕計劃是什麼,都得先安排好吧。”
趙丞章吼這兩聲都快用盡他的勇氣了,哪兒有什麼抓捕計劃。
沈麒生走上前去,突然從身後掏出槍來,頂着姓楊那人的腦門:“告訴你了,你好去通風報信?”
姓楊的臉色一變,但還是努力保持鎮定,看向趙丞章:“局長,什麼意思?”
他也知道和沈麒生比起來,趙丞章是個軟柿子。但這回為了保命,趙丞章哪怕打腫臉充胖子也得把局長這個身份穩住了,于是冷笑一聲:“什麼意思你心裡應該門兒清吧,委屈你先去監室裡住幾天,等我辦完正事再來處理你。”
一個看起來最年輕的警員跑過來,湊在趙丞章耳邊道:“局長,楊隊長手下的兄弟都出任務了,一會兒回來要是看見這場面,恐怕要鬧得不好看。”
趙丞章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是個隊長,在警局裡也有了自己的勢力。
“他們出什麼任務?”
“不知道呢,楊隊長帶他們出去的,一個人回來了。他這麼幹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都不敢問他。”
穆夏把趙丞章拉到一邊,說:“就怕那幾個人是去幫穆同笙的忙,先把姓楊的關起來,别走漏消息。”
沈麒生把姓楊的帶去地下室,就關在方胖子死的那個小房間。地上殘留着一灘幹涸變色的血迹,像一隻被錘爆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兇手。
沈麒生不止關上了小房間的鐵門,連地下室的大門也用好幾把鎖鎖住了。
趙丞章确認警局裡剩下的人中沒有楊隊長的人,便囑咐剛才的年輕警員留在這裡,不許走漏消息。為了确保他的忠心,趙丞章甚至暗示,此次行動成功後,回來給他升職。
年輕警員笑得嘴角都要裂開了,趙丞章威嚴的表情險些維持不住,等所有人拿好武器列隊等在外面時,和穆夏、沈麒生一起,一人多拿了兩支槍和好些子彈。考慮到任煥作為管家,暫時還沒有和穆同笙撕破臉皮大打出手的理由,穆夏就讓他跟着自己,确保不受傷就行,偶爾可以借着保護少爺的由頭,在必要的時候放兩槍。
“這次要抓的人罪大惡極,如果在抓捕過程中,對方敢反抗或者攻擊我們的人,就地擊斃!”這一次必須下死手,趙丞章喊出這幾句話時,聲音有微微的顫抖,好在并無人察覺。
這次穆同笙出門,大概率還是和上次的人談生意,所以一隊人馬直奔上次的飯店。如果人不在那兒,穆同笙作為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做什麼都很顯眼,問問路人就知道他的行蹤。
到了地方,趙丞章一問,飯店夥計說穆同笙已經走了,看車好像是往鎮子外面開,剛走沒一會兒。
“不好,”趙丞章急了,“他不會是要跑吧。”
“他的家業都在這兒,怎麼可能就這麼跑了。”穆夏覺得可能性不大。
“你别忘了,你可是穆家少爺,他走了,家業當然都是你的。”
穆夏不屑:“我才不稀罕。”
“我看他也不太可能跑路,月蝕鎮的老大,還在警局培植了自己的勢力,怎麼會輕易認輸。我們追上去看看。”沈麒生邊往外走邊說,“就怕他是要把雲意帶走。”
姜雲意一旦被帶離月蝕鎮,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了。好在他們也開了車,讓司機開足馬力追上去。剛到鎮口,穆夏看見路上的人都擡頭不知看什麼,時而指指點點。
他仰頭一看,便見天空中灰黑色的煙霧升騰翻滾,應該是哪裡失火了。
“那裡是什麼地方?”沈麒生也注意到了,直接問司機。
“好像是亂葬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