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麒生:我們東西太多,遊過去太不現實了,而且我們之中說不定有人不會水。就按照姜雲意說的,去另外兩座大橋看看,我們順便查一下有沒有船可以到對岸去。
李文雨:我同意,先去西邊看看吧。事到如今,我們也沒得選了。
金磊從始至終都沒有參與到這場争執中,似乎這個小隊的任何事都與他無關,隻要他們能安然到達研究院就行。
陳哲濤盡管不服氣,還是不得不服從大多數人的決定,把車退回主路上,掉頭往西開去。
車開到第二座跨河大橋,看着橋中間巨大的缺口,陳哲濤發出了一聲冷笑。姜雲意不想再激化矛盾,選擇無視他。
把大橋甩在身後時,穆夏神色變得越發凝重:“如果最後一座橋也斷了,又沒有船,我們怎麼辦?”
“繞遠路吧,總有路能通向北城區。遊過去幾乎不可能,還有這麼多物資,而且這樣一來就得棄車,會很危險。”沈麒生緊盯着前面的路,跟随陳哲濤開車的節奏,躲避着路上的喪屍。
太陽把喪屍們灰白色的臉照得更加清晰,是多看一眼就會做噩夢的程度。如果這次拍攝的學員隻有他們和朱禺那一組的話,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四個學員喪命了。
穆夏不想承認,但他始終有種預感,也許接下來,還會有更多人離開。
他們已經靠近第三座跨河大橋了,穆夏繼續在網上搜索着跨河大橋的信息,但一無所獲,當他再一次點擊搜索鍵時,頁面卻變成了空白,上面顯示着一句話:網絡不可用,請檢查網絡設置。
“網斷了。”他換了兩個備用手機,得到相同的結果後,不得不舉起手機,對沈麒生說道。
沈麒生瞄了手機一眼,視線轉向前方時臉色一變,朝左邊猛打方向盤,繞開了前方突然急刹的車。
後方也傳來急速刹車的聲音,李文雨的車撞上了左邊的護欄,好在隻是輕微的擦碰。
金磊是突然之間撲向周子航的,被周子航用胳膊擋住後隻咬掉了他手臂上裹着的紙殼。
周子航慌亂中把刀掉在了座位下,姜雲意舉起剪刀刺過來時,金磊已經咬穿了周子航的手掌。
“啊!”周子航慘叫一聲,試圖踢開金磊。
已經嘗到了血肉味道的金磊卻緊咬牙關并不松口,像動物一樣左右甩頭,試圖撕下一塊肉來。
周子航在劇痛中持續慘叫,姜雲意撲了過去,勉強揪住金磊的頭發,迫使他仰起頭,随後把剪刀深深紮進了他的眼眶。
金磊的牙齒沒有松開,姜雲意最後隻能用剪刀撬開他的牙齒,讓周子航能夠把手抽回去。
姜雲意松手的瞬間,金磊往後倒去,周子航縮成一團,渾身顫抖,右手握住了被咬的左手手腕,直愣愣地看着已經血肉模糊的手掌。
陳哲濤跪坐在座椅上,紅着眼睛看向姜雲意。但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金磊的另一隻眼睛已經完全被白翳所覆蓋。姜雲意殺死的是已經變異的喪屍,而不是他的同伴。
盡管有穆夏提醒在前,但後來跨河大橋的事幾乎占據了他們所有的心神,金磊也一直熟睡,讓他們都放松了警惕。
黑色的線條正沿着周子航手部的血管向上延伸,姜雲意翻出一條繩子,緊緊地勒住了他的胳膊。
“會有用嗎?”他哽咽着,顫聲問。
“我不知道。”姜雲意不敢去看他那雙絕望又帶着最後一絲期望的眼睛。
周子航隻好轉而看向陳哲濤。
陳哲濤的嘴唇都發着抖:“把手砍掉會不會有用?”
“不,不行!”周子航把自己縮得更緊了。
“我們都沒有急救經驗,他會失血過多而死的。”姜雲意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沒那麼冷酷。即使這個辦法有用,大量失血的周子航無論如何也堅持不到進入研究院找到解藥。
“我……我現在神智很清醒,我們趕緊過河,去研究院!”周子航急切道,“隻要找到解藥……陳哲濤,你快開車啊!”
姜雲意從副駕爬到後座,擠在了金磊和周子航中間,說:“你先開車。”
陳哲濤坐了回去,重新啟動車子,躲開了被聲音吸引過來的幾個喪屍,加快速度往大橋開去。
血管被阻斷,周子航的整個左手因為充血由紅轉紫,但黑色的線條還沒爬上他的肩膀。
“所以是有用的,對不對?”在姜雲意撥開他的領口查看之後,周子航從她的表情裡看到了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