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在長街上我沒聞到妖氣，直到上船才覺察出一絲異樣，可是我和上官天賜吵了起來就沒分出神來找他們，否則絕不會讓它們在滿大街都是修士的時候出來……都怪我。”

“罷了，所幸他們沒有就地斬殺，送去給了平樂氏，也算不幸中之大幸。下次不許再犯這種錯誤，你已經是個大人了，事情的輕重緩急應該不需要我再教你。”

“是……”

“你送走它，可有問它是如何來的？”

“沒，它跑……誰？！”

長湛呼吸一滞，下一刻虞無忌就踢開房門飛快朝自己所在的幽暗小道趕來，他知道自己恐怕是逃不掉了，一咬牙，自己從黑暗中蹦了出來撲到虞無忌身上。

“無忌！”

虞無忌本能地将長湛推翻在地，正要伸手掐住他的喉嚨，看清臉後怒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哎喲！”長湛感覺自己的傷口又裂了些，但他顧不上疼了，強裝鎮定道，“我來看你呀，你不也受傷了嗎？”

虞無忌聞言，狐疑地盯着他。

虞無煙也上前來，打量了他一圈，冷冷地開口道：“來看無忌為何如此鬼鬼祟祟？”

長湛指着漆黑一片的庭院，道：“你們這裡烏漆麻黑的，大多人都歇下了吧？我這不是怕打擾到人家休息，所以放輕了腳步呀。”

虞無忌将信将疑，蹙眉望着他，道：“那你……”

“哎呀，虞無忌你有沒有良心啊？！我好心來看你，你把我摔地上就算了，還不扶我起來！”長湛打斷了他的話，在地上撒潑。這是他慣用的招數，小時候他偷摸幹了壞事，爹爹懷疑他時，他就會先賣乖再耍賴，如此一來，爹爹也就不會再找他麻煩了。

虞無忌聞言，果然神情一頓，糾結片刻上前将他拉了起來，見他身後又滲血了，頓時有些愧疚，問道：“你，你沒事吧？要不要緊？我送你去找醫師看看吧。”

“好啊，正好你的傷也一起看了。”長湛面上笑得乖巧無害，心道計成。

但虞無煙看着他的眼神卻依然不善。她淡淡道：“你自己一身傷還有閑心來看無忌呢？”

她這麼說長湛可半點不心虛，他原本就是來看虞無忌的。他點了頭，道：“嗯～關心朋友是應該的嘛！”

“朋友？”虞無煙冷笑一聲，“你白日放紙鸢偷窺，夜裡又躲在暗處聽牆角，你這朋友當得挺特别。”

長湛一噎，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地說出來，支支吾吾道：“我，放紙鸢，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但是剛剛我，我沒聽牆角……我隻是受了傷，又怕吵醒别人，所以走得慢了些輕了些，我不知道你們在說話。”

長湛的手心已經出汗了，他不知道這麼說虞無煙會不會信。

虞無忌也有些動搖，萬一他真的聽了很久……

見他們都不信，長湛有些急了，道：“真的！我真是來看無忌的，不然怎麼會那麼巧，你們在讨論重要的事我正好就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說重要的事？”虞無忌眉頭緊蹙。

“不是重要的事，你們至于這樣對我嗎？”長湛委屈巴巴地撅起嘴，掃了掃粘在屁股上的草屑，嘟嘟囔囔道，“人家自己身上都還有傷沒治，好心好意來看你，還被當賊……”

虞無忌臉上變幻莫測，他實在聽不得一個男人這樣說話，不耐煩道：“好了好了，你别說了。我帶你去看醫師！”

長湛立刻笑道：“好嘞～”

被虞無忌送回生雲宮時，長湛終于松了口氣。不管他們信與不信，自己也算是逃過了一劫。

長昭見他坐在床上發呆，問道：“長湛，你有心事？”

“啊？沒，沒有。”長湛回過神來，暫時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哥哥。他聽見的畢竟隻是隻言片語，在确定之前還是不要聲張的好，萬一是誤會呢。

長昭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欣慰道：“你今天很勇敢。”

長湛一聽，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那必須的！我是不是特給東洲長臉？”

“超級長臉。”長昭笑道。

“哥你就等着看吧，鐘靈谷我肯定也能自己走出來。”長湛自信道。

“我信你，我們都能出來。你這幾日可要好好養傷，别再出去瞎玩了。”長昭道。

“好吧好吧，看在鐘靈谷的面子上，我就老實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