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虞無煙看了一身躺在榻上的男子,面上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國主早知道她帶人來了,這次來不止是要告訴她寒玉失竊一事,還要來聽聽她的解釋。
“他們是誰?”
“他是天一城的長公子。”虞無煙微微垂着頭,回話道。
國主挑眉,道:“是那個中了火毒的孩子?”
“正是。”
“那外面那兩個呢?”
“玄衣的是天一城的少城主,青衣的是東洲島的少主。”
國主眉頭立刻緊蹙起來,道:“你竟然帶他們來?”
虞無煙擡起頭,道:“母親,他們去了白潮島,知道了……小姨的身份,也猜到了天狼國的情況。”
國主聞言,一把抓住虞無煙的手臂,急切道:“虞潇還活着?”
虞無煙沉默着搖了搖頭。
國主緩緩歎了口氣,又問道:“那,霓霆劍呢?”
“霓霆劍暫時沒拿到,”虞無煙不想再多說其他事情了,“母親,可還有其他辦法能救天生?”
國主皺眉盯了虞無煙許久,煩躁地别開了視線,冷漠道:“沒有。隻有寒玉中的冰魄能暫緩他體内的毒性,沒有寒玉他醒不過來,半月内必死無疑。不過你也不用着急,城牆的結界沒人能出得去,寒玉一定還在天狼國内。”
虞無煙一直緊繃的身體這才微微放松了些。
國主眼神複雜地看着她,半晌終于還是略有些失望地開口道:“你和虞潇太像了。”
虞無煙猛地擡起頭來,而後又緩緩地低下。
她明白國主所謂何意。天生從前說她像雪中紅梅,生于嚴寒卻熱烈溫暖,雖然面上總端着一副少主的嚴肅做派,心卻是柔軟的。她的性子可以說是善良長情,也可以說是優柔寡斷,而這是成為一國之主的大忌。
虞無忌說得沒錯,若非天狼國尊女,他比虞無煙更适合成為國主。
山雨欲來風滿樓,原本隻是江都内意外頻發,如今連他們天狼國也不能幸免了,在這種時候虞無煙更不應該把兒女情長看得過重,可她放不下。
“虞潇活着的時候沒讓我省過心,死後居然還讓外人抓住了把柄。虞無煙,我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轍。”國主冷冷地丢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虞無煙怔怔地看着母親離開的地方,許久才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到天生身邊,手指輕輕撫過他微蹙的眉頭。天生的身上還是很燙,即使是在冰天雪地的天北也無濟于事。
天擇和長昭快步走了進來,緊張道:“怎麼回事,天狼國的寶物為何會丢失?”
虞無煙搖了搖頭,那張美豔的臉此刻看上去竟十分憔悴,聲音也帶着疲憊:“不清楚,但如果是在天狼國内丢失的一定找得回來。”
“萬一……”
“沒有萬一!”虞無煙喊道,她的聲音微微發顫,像是一根吊着重物的絲線,随時都有可能崩斷。
“可是,天狼國的人為何要偷盜寒玉?”長昭問道。
虞無煙閉了閉眼,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道:“兩塊寒玉内都藏有冰魄,冰魄能解火毒。”
“徹底解毒嗎?”長昭從前聽天賜說,寒玉對天生體内的火毒隻能治标不治本。
“兩塊合一,就可以徹底解掉火毒。但我們天狼國世代守護着寒玉,絕不可能為了某一個人就犧牲它,所以一直以來火毒都隻有緩解之法。”虞無煙道。
天擇聞言,後背不由得升起一股寒冷之意:“如果偷盜兩塊寒玉的是同一個人呢……”
“不會的,這些日子隻有我們進入過天狼國,但兩塊寒玉前後失竊的時間不超過兩日,那人的速度怎麼可能會那麼快。”
“天狼國城牆上的結界什麼人能進入?”天擇問道。
“那個結界對外隻是防止人族窺伺的,但對内,任何人也出不去。城牆上每日都會有守衛把守,不可能有人能逃過她們的視線。”
“可我方才聽說,那些看守雪淵的修士們在暈倒之前也沒發現任何異樣。或許那人真的有方法能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天擇道。
虞無煙閉上了眼,将臉埋進手掌中。她不願意去想最壞的可能,隻能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沒有哪個半妖或妖靈有如此強大的修為。
她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道:“與其在這兒浪費時間,倒不如和修士們一塊兒去搜城。我們的結界是先祖留下的,妖力再強也絕不可能出得去,它一定還在天狼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