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湛滿腹心事地出了天狼國，上了馬車都沒注意到長昭幾乎坐在了天擇身上。

長昭一見他回來幾乎是直接彈開了，微紅着臉理了理衣服，一擡頭就發現長湛不大對勁。

他正色道：“阿湛，怎麼了，和虞無忌說什麼了？”

“啊？沒，沒什麼，就是問問他記不記得那個妖靈的特征，那妖靈附身的是男是女。”長湛答道。

“他怎麼說？”天擇問道。

長湛微微撅起嘴，搖了搖頭，道：“沒說，大概不記得了吧。”

這回答倒也在他們二人意料之中，如果真有什麼虞無忌剛剛就會說了。

但長湛那副霜打茄子的模樣還是讓長昭有些擔心，不放心道：“那你怎麼跟丢了魂兒似的？”

長湛撓了撓頭，有些煩躁：“嗯……就是、就是，怎麼說呢……虞無忌他、他說他喜歡我……”

長湛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簡直聲如蚊蚋，長昭納悶道：“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清。”

“虞無忌說喜歡我……”長湛說得飛快，聲音又輕又小。

長昭聽得雲裡霧裡，又道：“到底是什麼？你打聲些。”

“哎呀！就是虞無忌說他喜歡我！”長湛幹脆紅着臉破罐子破摔地喊道。

長昭一時怔住了，愣了半晌，直到天擇在一旁冷哼了一聲才回過神來。

“他們天狼國這一趟當真是沒白來。”天擇冷笑道。

“你别冷嘲熱諷了，趕緊幫我想想該怎麼辦吧，我和他都是男人……我、我哪兒想過斷袖啊，我見都沒過呢。”長湛哭喪着臉說道。

長昭和天擇聞言，不約而同地看了對方一眼，又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幹咳了一聲。

天擇正色道：“有什麼可想的，你若是也喜歡他就和他在一起，不喜歡就說清楚。”

“這這這……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啊，我沒想過他會喜歡我，對他也沒往這方面考慮過。從前确實是挺喜歡和他一起玩的，可是現在總覺得怪怪的。”長湛苦惱道。

長昭明白長湛在顧慮什麼，于是道：“你若無意直說便是，無須糾結。”

長湛輕歎了一聲，支着腦袋坐在一旁沒再說話了。

其實他也說不清自己從前對虞無忌是否有意，隻是那時候初見虞無忌他便覺得此人十分特别，那副桀骜不馴的模樣的的确确讓他着迷不已，長湛很喜歡和他玩在一起，也總會因為想到未來再也見不到虞無忌而難過。

或許那時候長湛确實心動過吧，隻是在他意識到自己的心意之前就已經對虞無忌失望了。

虞無忌始終有隐瞞，這讓長湛無法不介懷。

天擇又待了會兒才下馬車去找上官玄，臨走前還悄悄捏了捏長昭的手。

長湛見他離開，猶豫片刻，湊到長昭身邊，低聲道：“哥，其實剛剛我還問了虞無忌那聲音是男是女，可他沒說。”

長昭微微挑眉，道：“方才走得急，确實忘了這一茬。妖靈既然是附在人身上，那聲音必定是能聽出些信息來的，他難道連這也忘了？”

長湛搖頭道：“他什麼都沒說，隻說我在懷疑他，生我氣了，我哄了他一會兒，他就說……就說他喜歡我，還說不會傷害我，但到底也沒告訴我那妖靈是男是女。我總覺得他有意隐瞞。”

長昭蹙起眉頭，思忖片刻道：“确實有這個可能。那妖靈既然有時間同他說那麼多話，他不該一問三不知的。”

“要不……我裝着和他親近，去刺探點消息？”長湛道。

長昭卻道：“不可，萬一你出事了怎麼辦？而且，虞無忌對你大約是真心的，利用别人的感情也不是件好事。”

“好吧……那等下次進天狼國時你們再問問他妖靈是男是女，我就不信他還能搪塞過去。即使隻是知道男女我們也能排除許多人了。”長湛道。

長昭颔首道：“好。”

天擇不多時便又回來了，看神情就知道碰了一鼻子灰，長昭和長湛對此毫不意外。

“你該做的都做了，該說的也都說了，盡人事聽天命吧。”長昭寬慰道。

“是啊，就我們這幾個小輩如何左右得了整個天下？能保護好我們的朋友已是不易了。”長湛望向天狼國的方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