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上天狼國!”
“為死去的修士們報仇!”
衆人士氣大振,長昭卻見雲碎的臉色越來越沉,緊抿着唇,始終沒有說過半句話。
幾位掌門都留下商讨戰術,準備盡快将此事解決,還人族安甯。
再次出朱華殿,長湛唉聲歎氣地負手走在前面,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長昭道:“怎麼了?”
“唉,總覺得這次不好對付,我才剛教會天賜基礎劍式,也不知夠不夠他逃命用的。”長湛道。
長昭道:“天賜年紀還小,輪不到他上陣殺敵的。況且,我們人族如今萬衆一心,不會敗的。”
“可妖族這一次不也是萬衆一心要讨伐人族嗎?如今連天狼國也要助它們一臂之力了。而且,我用的是霓霆劍,是天狼國的聖劍,萬一真打起來了,難道我真如虞無忌所說,用她們天狼國的聖劍去砍天狼國百姓的頭顱嗎……”長湛忽然覺得腰上的那柄劍有千斤重。
長昭看向長湛,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道:“先别想那麼多了,況且天狼國應該也是被逼無奈才與妖族合作的。”
“那天生哥呢?難道也是被逼無奈才殺了他嗎?她們将天生哥的屍體抛出來分明是挑釁!”長湛怒道,“天生哥就是她們給徽惡妖族的投名狀吧?”
長昭不發一言。天狼國被人族逼迫,向妖族求援的做法他并非不能理解,隻是對天生下毒的做法未免太過殘忍,她們明明可以給他來個痛快,卻要如此折磨他。長湛說得沒錯,這是天狼國對天一城的挑釁。
可虞無煙不可能這麼做,難道……是國主嗎?可那時若國主真有反心,他、長湛和天擇三人都在天狼國内,她大可結界一關以他們為質威脅人族退兵,然而城主并沒有這麼做,說明她并不想讓局面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既不是虞無煙,也不是虞泓,那麼……隻能是虞無忌。
思及此處,長昭臉色微微沉了下去。如此說來,或許那時在雪淵虞無忌就是故意放走了妖靈,又做出自己身受重傷的假象瞞天過海,怪不得他明明受了那麼多傷,刀刀見骨,卻一分要害也沒傷着。
雖說不義,但長昭還是慶幸如今霓霆劍是在長湛手裡而非虞無忌,否則人族又要多一分威脅。
二人緩緩往回走着,忽見盡頭拐角處有一抹淡藍身影,長昭腳步一頓,站在原地與他遙遙相望。
長湛也跟着停了步子,看一眼長昭又看一眼天擇,忽然覺得自己夾在中間竟顯得有些多餘。
他撓了撓頭,道:“那個……哥,要不我先回去。”
長昭應了聲嗯,天擇見長湛一溜煙兒跑了,終于朝長昭走來。
長昭知道他一定有很重要的話要說,否則不會輕易主動來找自己的。
兩人面對面站着,半晌也沒人開口。
長昭直視着天擇,那神情淡淡的,看得天擇心一陣抽疼,不過他又覺得這樣才好,至少他最在意的人不會被他這個掃把星連累。
猶豫再三,他終于開了口:“我……方才見你在殿上一直看着平樂雲碎。”
長昭略有些詫異地看向天擇:“你就要和我說這個?”
他不理解,他以為會是什麼重要的事,沒想到隻是……醋了嗎?
天擇連忙道:“别誤會,我隻是想問問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長昭聞言,在心底自嘲一笑:果然是我多慮了,天擇現在對我避之不及,怎麼可能就因為我多看别人幾眼來找我?
他道:“沒什麼,你看錯了。”
他既答應了平樂淮不會說出去,就一定會做到。關于妖靈的事,他打算自己私下去問問雲碎,希望在她心裡人族的存亡能大過她和那隻妖靈十多年的情誼。
天擇靜靜地看着他,沒有說話,那雙淺淡的琥珀色眼睛裡藏着許多複雜的、他不能說出口的情緒。
“沒别的事,我先走了。”長昭說着,就繞開了天擇。
直到長昭的身影快消失在拐角時,天擇才又喊住了他:“表哥。”
長昭轉身回望。
天擇低垂着眼眸,嗫嚅道:“ 你……不要獨自冒險。”
長昭的心微微一顫,看着那個站在陰影下落寞的身影,悶悶應了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