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錢拿了藥,遲熙并沒有急着走,他叫了櫃台後的眠月:“阿月,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難怪上午在褚端義身邊沒見着眠月,到了這裡來當藥童了。
眠月拍拍手上的藥渣:“王爺與先生比劍輸掉,我便被先生要來這裡給他幹活。”
他算了算時間:“我都在先生這裡兩年多了。”
“嗯?小叔比劍輸給他?”遲熙睜大眼,看向一邊的雲無覓,“他不是大夫嗎?”
“沒人規定當了大夫就不能學劍。”雲無覓突然插話。
遲熙擺擺手,随後又想起雲無覓看不見:“啊,沒說不可以,隻是沒想到雲大夫在劍術方面造詣也如此之深。”
“我也沒想過遲小神醫會連一百五十兩銀子都掏不出來。”雲無覓說了一句。
提到一百五十兩,遲熙再沒有了想要和這人說話的欲望,将眠月拉到了一邊去。
“就因為比劍輸了,所以你就到這兒了?”遲熙可不覺着僅僅因為這一件事情,就能讓眠月乖乖在這兒呆上兩年。
眠月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其實還有,先生長的好看……”
遲熙就差眼前一黑就能昏過去了:“行……”
眠月想了想,又和遲熙說:“遲家的壽宴,你小心一些,他們知道你回來後好像說要……”
“阿月,”那邊雲無覓叫眠月,“幫我找一下東西。”
眠月就這麼被雲無覓叫到了後院,最後想要說什麼也沒說出來,雲無覓還在那裡拿了把扇子晃呀晃。
遲熙不得不重新看這人:“雲大夫是有什麼事情想說嗎?”
“沒什麼,就是遲小神醫也不小了,應該不是那種誰說的話都信的年紀了。”雲無覓沒頭沒尾說了一句。
柳雲澈聽見這話看了雲無覓一眼,奈何對方目不能視,沒法對這事情做出什麼反應。
“那就多謝雲大夫了。”
今日雲無覓應當是不會讓自己從眠月口中問出什麼了,遲熙便沖着後院說了聲自己先走了,帶着其餘兩人離開了醫館。
柳雲澈走出醫館的時候數次回頭去看招牌,像是要秋後算賬的意思。
遲熙低着頭,倒是沒看見柳雲澈的動作,三個人剛走出一段路,就又碰見一個熟人:
“遲小神醫,又見面了。”
虞懷川笑着迎了上來,明明他們這一行有三個人,他卻隻沖着遲熙打了招呼啊。
遲熙沖他點點頭:“虞公子,又見面了。”
“此前平丹一别,這麼快又見面了,也是你我之間的緣分。幾日後遲老爺子的壽宴我也會參加,到時候還請遲小神醫多多關照。”虞懷川笑眯眯的,态度好,說話也是叫人挑不出錯處。
遲熙心想,談什麼照顧啊,他這次是來攪局的……不過嘴上還是說:“照顧不敢當,這些年不在長甯,或許還得要虞公子照顧呢。”
“你們就在大街上談?要不要我給你們找個雅間?”柳雲澈指指邊上的酒樓。
虞懷川這人平常精的很,這回竟然和沒聽出柳雲澈話中意思一樣:“這樣嗎?那也是謝過柳樓主。”
最後還是遲熙拽着柳雲澈和祝餘:“不多說了,家中還有事情,那虞公子下回見。”
“好。”
三人已經走遠,虞懷川還是站在原地:“壽宴見,我有大禮要送給阿熙呢……”
他說完,朝着剛剛遲熙他們出來的醫館走去。
“不二閣都這麼閑嗎?”遲熙回到家中,忍不住說了一句。
“不知道,反正墨書樓很忙。”柳雲澈幽幽說道,他每天晚上加班才能有白天的悠閑。
祝餘卻是覺得奇怪,眼神在遲熙和柳雲澈之間打量了一圈:“虞閣主隻和師兄打招呼嗎?”
柳雲澈當然知道這回事,冷哼一聲,但也沒有多做評價。
之後幾日,遲家倒是想派人來提前和遲熙或者祝餘說上幾句話,但是都被以在忙為理由推拒了。
那天可能在屋頂的人也在沒來過,遲熙甚至都在想是不是他和柳雲澈同時聽錯了。
轉眼就到了要去壽宴的那一天,柳雲澈不得不和遲熙分開進去,因為他領的請柬身份是墨書樓的,遲熙則是以遲家人的身份早早進去了。
遲熙進門之後,象征性給幾個年紀大的人問了好,之後就直奔遲老爺子的院子去了。
到的時候老爺子正在院裡逗他新養的鳥,遲熙見了他,嘴唇卻像是被黏住了一樣。
老爺子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聽力卻還是不差的,聽見有人進了院子,樂呵呵拎着鳥籠轉身:“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