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老爺子也有些遲疑，不确定喊了一聲。

“是我，”遲熙走到他跟前，“爺爺，我回來給您祝壽。”

“好好好，你有這份心意，爺爺就高興啦。”遲老爺子拍拍遲熙的手，“你一直不願意回來，爺爺也擔心你呀。”

遲熙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畢竟他這麼多年不回來，一回來就要攪了老爺子的壽宴……

“爺爺，你這個壽宴……”

見他為難的神色，遲老爺子就知道他有想法：“沒事，你想做什麼就做吧，爺爺都支持你。”

遲熙垂眸：“陛下那邊？”

皇帝可是一直想要知道遲笙的埋骨地在何處，然後将人移到皇陵去，遲家這次就是用皇帝來做威脅，說若是祝餘如果不回來，那麼遲家也會将遲笙的衣冠冢順應皇意立在皇陵中。

老爺子歎了口氣：“族裡這樣子，我也有過，你盡管放手去做，爺爺給你兜底。”

遲熙點頭，忍不住問：“爺爺，當年師父脫離遲家，你……”怎麼不阻止他？他身子天生就弱……

“笙兒是很有主見的，他想做的事情，沒有完全準備是不會去做的。”提起獨子，遲老爺子多了幾分感慨，“他要編醫書，要收你進族譜，碰到了那些人的利益，自然是不會願意的。”

“…但他還是做成了不是嗎？”

“是成了，不靠着遲家，他也成了。”遲老爺子歎氣聲更重了，“醫術本是該用來救人的，笙兒是好意，隻可惜…他們習慣了會醫術給他們帶來的便利，便不想要别人也會了。”

遲笙要編醫書的時候，遲家人不讓他編，說是教會了别人遲家以後沒路走了，逼得遲笙與族中斷絕關系；遲笙醫書編成了，名聲在江湖中更響亮，這時候遲家想着去分一杯羹，想厚着臉皮說遲笙是我們家的人。

“我聽說江湖上都說笙兒編的醫書特别厲害？”遲老爺子想到這個。

“絕世醫書嗎…大家都想要，想着自己得了醫書就能夠醫術獨步江湖。”遲熙包裹裡放的那本有些卷邊的書，就是遲熙編寫的醫書原稿，“就是普通的醫術入門而已。”

簡單的寫了怎麼看一些頭疼腦熱，在遲熙看來挺無聊的一本書。

一老一少聊了一會，那邊的壽宴就要開始了。

老爺子将遲熙帶在了身邊，兩人一出現在宴會上那些人都齊齊向這邊看來。

陸陸續續的人開始進來了，柳雲澈早早排在了前面，第一個進來的。

“墨書樓柳雲澈，祝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他備的賀禮已經讓人拎了進去，老爺子也是笑着讓他入座：“柳家小子，生的更俊了。”

接下來來的人和壽禮都不是小排場，好歹遲家也沾點皇親國戚的名号，不管是江湖中還是朝堂上，這一場壽宴可是集齊了大半，安王府早早就來了，待會兒說是瑞王也要過來。

“不二閣虞懷川，攜南海珊瑚一株，祝老爺子身體康健。”

虞懷川今日也依舊是笑吟吟的，遲熙卻覺着他這笑不舒服。

“我是不是來遲了？”褚端義的聲音不大，在場人卻都聽的清楚，“祝老爺子壽比松齡長，福如日月明。”

“那我也祝老爺子福壽安康伴君旁，笑口常開樂無疆。”

兩個聲音都給遲老爺子祝壽，院裡卻是突然安靜下來。

從遲熙這裡可以清楚的看見褚端義身邊站着的正是便裝出行的皇帝，遲老爺子連忙站起身要讓人上座，卻是被人傳話：

“陛下說他在下頭就好。”

老爺子又坐了回去，讓皇帝和瑞王入座，這兩人身後又分别跟着展沐春和眠月。

遲熙攥緊了拳，皇帝今日怎麼也來了？

若是皇帝在，自己倒是不好與遲家人發作了。

柳雲澈在下面，看見皇帝過來就知道遲熙的計劃有些難進行，他想要幫着遲熙，可他這邊有了新問題。

“柳樓主也來遲家老爺子壽宴啊。”虞懷川竟是坐到了柳雲澈身邊。

“哦，阿熙是遲老爺子的孫子，我來當然正常，隻是不知道虞閣主是為何來這壽宴了。”柳雲澈在這裡名正言順，他是家屬！

虞懷川也沒因為他這話有什麼不滿：“我小的時候，也是在遲家住過一段時間，和遲小神醫玩了一段時間呢。”

柳雲澈皺起眉，他怎麼不知道這個事情，遲熙也沒有和他說過。

“畢竟遲神醫再世之時救人無數，你被神醫救起的話…在遲家住過也是正常。”

虞懷川什麼意思柳雲澈不清楚，雖然他喜歡時不時醋一下，但他是絕對相信遲熙的。

人都到齊了，遲老爺子站起來說了幾句，就在準備開宴的時候，他人突然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