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熙離得最近,趕忙上前将老爺子扶起來檢查。
見到情況不對,展沐春與眠月分别擋在了褚氏兄弟身前,甚至有人開始尋摸着要往外頭走。
祝餘提着衣衫向上頭跑去,在遲老爺子身上刺了幾根銀針。
原本氣氛融洽的壽宴現場一下變得緊張起來,虞懷川看看台上,輕笑一聲:“看來遲小神醫有些麻煩了呢。”
柳雲澈按住想要上台的動作,他心中焦急,遲熙又何嘗不是。
“爺爺…爺爺?”遲熙試着叫醒遲老爺子,一手搭在老爺子手腕上給他診脈。
遲熙皺起眉,老爺子這脈象是中毒了,可遲家醫藥世家,老爺子本身也是大夫,怎麼會沒發現呢?
換了另一隻手,遲熙心中雖然有疑惑,可還是下了結論:“爺爺中毒了。”
此話一出,就有遲家人跳出來指着遲熙鼻子罵:“今早隻有你和老爺子在一起呆着,怕不是遲小神醫為了一己私欲而給他老人家下的毒?”
柳雲澈拍案而起,沒等他開口,那邊的遲熙就說:“你既然說是我做的,有什麼證據嗎?”
那人得意洋洋:“隻有你與老爺子一起,那不是你是誰?”
“我說是你呀。”遲熙這回表情嚴肅,就這麼看着剛才那個提出可能的人,“難不成遲家人要憑着輩分來誣蔑一個小輩嗎?”
下面那個說遲熙下毒的人,若是遲笙沒有帶着遲熙脫離家族,這人應該是遲熙的族叔,屬于是做什麼都不行,全仰仗家裡的名聲,恨不得遲熙有什麼把柄捏在他手裡。
突然被遲熙扣了這麼大一個帽子,這人反應十分激烈:“你少給我安那些名頭,你問問在場的這些人,是不是都覺着你嫌疑最大?”
大多數遲家人都同意這人的說法,剩下的那些人一部分低下頭不做表态,更少的一部分憤怒的看着那些同意的人。
“依我看,遲小神醫這事情還是該交由官府來定奪,不是嗎?”虞懷川笑着提議,“畢竟發生在天子腳下,怎麼着也不該讓武林規矩,壞了天子王法。”
他說這話的時候,場上不少人都偷偷去看皇帝的臉色,誰不知道遲熙身份特殊,若是移交官府,怎麼處理…還不就是這位一句話的意思?
“既然是遲家家事,還是他們族内處理的好。”柳雲澈回了虞懷川一句。
此人不知是何用心,一直試圖挑撥他與遲熙的關系,柳雲澈本來就不喜歡虞懷川,現在更不喜歡了。
“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這選擇權,不如交給遲小神醫?”虞懷川看着遲熙,眼中帶着濃烈的占有意味,“遲小神醫覺着,這是家事,還是要拿到衙門的事?”
他這麼一說直接将遲熙架了起來,不管他選什麼,都會給人留下話柄。
“好主意,”遲熙給遲老爺子吃了一顆藥丸,下頭那些号稱關心老爺子身體安危的人卻沒有一個出來的,“可惜……”
“我都不打算選。”
祝餘聽見遲熙伏在他耳邊說了句“照顧好爺爺”,接着就看到層層疊疊的青色衣衫翻飛,遲熙從台上翻身而下,那些人連忙散開,就怕遲熙手中有什麼能要了他們性命的毒藥。
柳雲澈也向着遲熙那邊趕去,兩人沖開人群,站在了一起。
“果然,還是比較習慣和柳樓主一起。”和熟悉之人彙合,遲熙輕笑起來,“雖然我也很希望這件事情是遲家家事,但很可惜,我師父多年之前就帶着我脫離遲家了。”
他的話語讓在場的這些人都聽的清楚:“那麼…這事就是一場江湖事了。”
幾道銀光飛快閃過,等到衆人能夠看清的時候它們已經停了下來,并穩穩當當插在剛剛帶頭說遲熙下毒謀害遲老爺子的人發間。
柳雲澈的劍已出鞘,周圍無一人敢動,誰不知曉如今江湖之中極少有人能打的過柳雲澈。
“老爺子中毒一事并非遲某所為,可若是諸位想要找茬,那我也奉陪到底,畢竟行走江湖,醫鬧也是常有的事情。”遲熙笑得溫和,就好像剛剛那個飛針威脅别人的人不是他一樣。
見此場景,最開始出聲的那個人顯然是被遲熙小看了,他被氣的不輕:“上!上啊!咱們這麼多人還怕打不過他們兩個嗎?”
有人被這句話說的心動,掏出武器就沖上前去,想着先去解決戰鬥力比較弱的遲熙,但連遲熙的衣角都還沒碰到就被柳雲澈掀翻在地。
雖然失敗,但他沖向前去的動作讓在場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阿良。”
遲熙剛定住幾人,就聽見不遠處的皇帝喚了這麼一聲。
剛剛還安靜站在皇帝身邊的褚端義從眠月手中拿過劍:“明白,皇兄。”
“手下留情,畢竟是表兄的養子。”皇帝說完,繼續坐在原位喝茶。
遲熙隻覺得大事不妙,憑直覺後撤了一步,下一刻泛着銀光的劍就到了眼前。
“讓小叔看看,小水這些年武藝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