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後,寄嶽便焦慮地坐在榻邊咬着手指甲,哎,他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賀知明的寝房呢?
晝間人多眼雜,晚上休息的時候想必賀知明也應該回寝房了吧?他這該找什麼時間進去?
要不然,趁賀知明睡着之後,半夜過去?
寄嶽一想就是這個理,這個時間大家都睡了,不若他就趁今晚半夜偷偷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麼陣法。
寄嶽沒幹過這類事情,不免感到有些緊張。
吃飯的時候都發起了呆。
桃兒見狀關心地問:“貴君,可是今日的午膳不合胃口?”
寄嶽回過神,搖搖頭:“沒有,我很喜歡。”
寄嶽說完,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桃兒:“……”
“貴君若是心情不佳,要不然用完膳後去百花園散散心如何?”桃兒提議道。
換作是平常,寄嶽這時早答應了,可他還是搖了搖頭:“我不去了,我今日在房内休息,你們都别來打擾我。”
“是……”桃兒道。
寄嶽用完膳就回到自己房内,等到了醜時。
寄嶽坐在桌邊,他本來一開始還有些緊張,但是時間過得太慢,他都有些犯困了,寄嶽的腦袋一點一點,快歪到桌上後才堪堪睜開眼。
他茫然地揉了揉眼睛,緩了一會兒想起了今夜自己要做的事情。
“啊!陣法!”
寄嶽瞬間清醒,換了一件黑色衣裳悄無聲息地出門了。
容水殿,守夜的知福抱着柱子睡得正香,完全沒有察覺自家的主子已經悄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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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嶽來到紫宸殿外,有侍衛守着,但這可攔不住寄嶽。
寄嶽幾乎沒費什麼功夫,就進到了紫宸殿内。
唉!也就輕輕松松嘛!
烏印給他的任務實在是太簡單啦!
心情放松的寄嶽連腳步都變得輕快了一些,他一路輕松地到達賀知明寝殿門前,正要輕聲打開之際,一道聲音從暗處響起:
“是誰!”
“!!”寄嶽如驚弓之鳥,在對方一劍要刺向自己時,慌亂躲開了。
寄嶽拍拍胸脯,嗚嗚,好吓人好吓人!
“寄貴君……?”對方不确定地開口詢問。
寄嶽眼淚巴巴地看過去,他的夜視能力極好,一眼就看清了來人,是賀知明的貼身侍衛夜斂。
“你、你認錯人了!”寄嶽情急,急忙否認。
“……”夜斂深吸了口氣,“雖隻有幾面之緣,但夜斂自認為還是能認出是不是貴君的。”
寄嶽眼神微閃,隻好承認:“是我。”
“貴君半夜來紫宸殿有何要事?陛下可是已經休息下了。”夜斂沒有将劍收起,而是放在身側,朝寄嶽走過去。
寄嶽一個激靈,連忙後退好幾步,說:“停停停,先把劍收起來說話!怪吓人的!”
夜斂聞言停下了腳步,但還是沒有把劍給收回去,對寄嶽說:“貴君還沒有解釋為何前來。”
“我……”寄嶽大腦飛速運轉,給自己瘋狂找理由,“我、我走錯了。”
“走錯了?”夜斂眼神沉了下來。
噫!寄嶽抖了一下,這氣場這眼神!
該說不愧是大乘期的修士,周身的靈力都運轉地相當成熟,氣息也隐藏地很好,明明殺意滿滿,卻還能如此自然地與寄嶽對話。
“既然走錯了,那夜斂帶貴君回去吧。”
“好……”寄嶽喏喏。
夜斂将劍收回劍鞘,做了個恭敬的動作,說:“貴君,請。”
“嗯……”
寄嶽轉身往外走去,在夜斂跟着上前的一瞬間忽然轉身,一擊打在了他的身上。
“唔……!”夜斂吃痛,雙眸立即睜大,迅速跳開。
“啊……沒倒下啊?”寄嶽懊惱,他還是修煉少了,一擊拿不下夜斂。
夜斂神色痛苦地捂着胸口,問:“貴君這是何意?”
“抱歉,我隻是想進去看看!”
雖沒讓夜斂倒下去,但對于寄嶽來說,夜斂也已經沒了一戰之力,他歉意地道完歉,就大步往寝殿方向走過去。
“不可!”夜斂急切地道。
他一時情急,施展靈力運起劍,往寄嶽的方向刺去。
與此同時,寝殿的門自己打開了,夜斂的劍被屋内的主人抓住劍刃,丢在了一旁。
血滴落在地面,潔白如玉的手沾染上鮮豔的紅色,妖異異常,“賀知明”舉着手慢慢擡起,直到與眼睛的高度齊平,他盯着血一滴滴地落下,桃花眼裡寫滿了漫不經心。
他的聲音是那麼熟悉,卻和白日裡的他語氣相差甚大:“今日可真是好熱鬧,怎麼不叫我也出來玩玩呢?”
“陛下……”夜斂忍着痛苦朝賀知明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