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賀知明将手放下,命令道。
夜斂并未動作,僵硬着身子作禮。
賀知明輕啧了一口,用另一隻未受傷的手将寄嶽給拉了進去。
寄嶽大張着嘴,一副還未反應過來的模樣。
賀知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寄嶽一個大動作往後退,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驚亂:“你你你!你怎麼回事!?”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嗎?貴、君。”
賀知明忽地笑了,和他白日裡的假笑不同,他嘴角弧度變大,瞳仁微微發紅,視線從寄嶽的頭發絲看到腳,像是要将寄嶽給整個吞了。
寄嶽眼神遊移不定,他沒看錯吧!
為什麼賀知明他的身上散發着妖氣啊!
賀知明不是人嗎?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這回事!
寄嶽顫巍巍地開口:“賀知明你……是妖嗎?”
賀知明狡黠地眨了眨眼,語氣愉悅:“你猜?”
“……”他不想猜。寄嶽的腦容量不允許他想那麼多。
寄嶽盯着賀知明許久未出聲。
怎麼回事?賀知明忽然性情大變,氣息也從靈氣變成了妖氣,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魂應”告訴寄嶽,眼前的賀知明還是賀知明。
“魂應”不過施展了數秒,賀知明便扶住自己的頭,微微惱怒:“你對我做了什麼?我剛剛為何頭暈了一瞬。”
寄嶽搖頭否認:“沒!我什麼都沒做!”
賀知明疑惑地歪頭,似乎在考慮寄嶽話中的真實性。
賀知明看着寄嶽,見寄嶽緊繃的模樣,一張小臉有些蒼白,眼神閃爍,忽然忍不住上前,很是突兀地抓住了寄嶽的手腕:“你,是人皇的貴君。”
寄嶽被抓住手腕僵硬了一下,聽到賀知明的話後遲疑回道:“……嗯。”
賀知明嘴角勾起,眼睛微眯:“那你就是我的道侶。”
啊?
這麼說也沒錯。
寄嶽的手腕很是纖細,明明愛吃,但除了臉上有點嬰兒肥外,其他的地方都還是瘦瘦的,賀知明握着纖細的手腕晃了晃,垂眼看見寄嶽呆呆思考的表情,唇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人皇不懂享受,但我懂,美好的夜晚應該用來幹些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是指什麼?”寄嶽疑惑地擡頭問道。
“呵。”賀知明帶着趣味地笑了聲,拉着寄嶽的手腕就大步朝床榻走去。
寄嶽瞪大眼睛,等等,這個展開,這個别的事情,不會是說那個吧!
“等一下!”寄嶽連忙叫停。
賀知明疑惑地轉頭:“怎麼了?可是有什麼準備工作?”
“……”什麼準備工作,賀知明在說什麼啊!
也不知是驚的還是吓的,寄嶽臉漲得通紅。
寄嶽說:“手!”
“什麼手?”賀知明奇怪道。
寄嶽抓起賀知明受傷的手就說:“你方才受傷了,我先給你包紮吧!”
賀知明倒是不甚在意,比起這個,他更想做些别的事情:“這個一會兒就好了,不用在意。”
“我在意!”寄嶽慌忙說。
賀知明意外地挑了挑眉,紅眸微動,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幾秒過後,他妥協了:“行。”
寄嶽松了一口氣,可算是逃過一劫。
寄嶽左右看了看這間寝屋,問:“你這裡哪處有存放藥粉?”
賀知明擺手:“我不知道,要不你找找?”
“……”
寄嶽隻好任勞任怨地找起來,感受到背後盯着自己的視線,讓寄嶽不禁抖了抖。
這房間櫃子還不少,寄嶽翻着翻着忽然想起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找陣法。
“對了……陣法……”寄嶽嘟囔道。
賀知明如今正一隻手放在桌上百無聊賴地撐着下巴,聽到了寄嶽的話,饒有趣味地與他說:“你過來的目的就是這個?說起來我還得感謝小嶽呢,若不是你将夜斂打傷,我還沒辦法破了這陣。”
寄嶽沉默了。
原來這陣法是為了鎖着渾身妖氣的賀知明,不讓他出去嗎!還有小嶽是什麼!能不能不要亂叫!
寄嶽心裡想是這麼想,但還是不敢說出來。
寄嶽苦笑:“原來是這樣啊……”
寄嶽翻開下一個櫃子,終于找到了,趕緊拿上給賀知明處理起傷口。
用水沖洗完後,能看見上面明顯的兩道大口子,在白皙的手上顯得格格不入,寄嶽還從未見賀知明受過傷,這是第一次。
他抿抿唇,垂着頭認真地為賀知明處理傷口,時間緩慢過去,在包紮完之後,寄嶽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擡眼他就撞上了賀知明發紅的瞳仁,帶着些妖氣,賀知明凝視着他,笑意吟吟,語氣危險又迷人:“接下來,就可以幹别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