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嶽心中訝然,但沒有說出口。
光寒牽着他,走到了寄嶽最喜歡待的林間小溪旁。
這裡的魚最為肥嫩,寄嶽閑來無事就愛在此處釣魚。
光寒變幻出兩把魚竿,遞給寄嶽一把。
寄嶽接過,說:“謝謝。”這是真的打算要和他一起釣魚。
他們二人就這樣在溪間釣起了魚。
寄嶽看着汩汩流淌的小溪,暖陽打在水面上,照的水面波光粼粼。
一下從冬寒跨越到春日,真讓人有些許恍惚。
“想知道什麼?”光寒忽然開口。
與此同時,溪面忽然飛起一條呼吸空氣的魚,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之後又落入溪裡。
他确實有很多想知道的。
可臨到頭了,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寄嶽沉吟片刻,打算從最輕松的開始,他呼了口氣,問道:“我們是不是以前就見過面?”
“那個不愛說話的小孩,是你?”
魚竿一直都沒有動靜,光寒微微側頭,目光落在寄嶽的身上,他道:“是我。”
果真是他。
時間實在是太過久遠,若不是寄嶽忽然做了個夢,估計很難會想起在人間時見過的小孩。
光寒說:“我當時受了傷,仲景便讓我去了你那。”
“啊……”寄嶽想着當年那個小孩的眉眼,跟眼前的人确實很像,就連神情都如出一轍,寄嶽垂下眸子,說,“抱歉,我沒認出來。”
“嗯,我知道。”
光寒說時,眸色清淡,好像并無不滿。
但寄嶽卻覺得有些不滿。
不過他向來是有些畏懼光寒的,便用弱弱的語氣駁問道:“為什麼不說?”
“說了,有何意義麼?”他的聲音平淡漠然,隻是單純地在發表疑問。
寄嶽和光寒的目光撞上,對方的眸子如冰似雪,寄嶽的眼瞳閃了兩下,而後杏眼瞪大,水亮的眸子瞪着人一眨不眨,說:“有意義!”
“将事情說出來,這本身就是意義。”
“……”
光寒沉默了許久,寄嶽和他對視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好似他眨一下眼就會輸掉一樣。
“……”
又一會兒後。
寄嶽覺得自己要撐不住了!
恰逢此時光寒的魚鈎微動,他轉頭看向溪面,光寒一挪開眼,寄嶽就飛快地眨了幾下,心底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輸。
光寒拉起魚竿,肥美的魚躍出水面,光寒提着它,它還仍不死心地甩着魚尾巴,試圖能回到溪裡。
這隻魚又大又肥,讓人捉住了自然沒有放回去的道理,光寒說:“走,去烤魚。”
“好。”寄嶽點點頭,跟光寒一起去烤魚。
起火,架魚,不一會兒就散發出了魚香,這股香勾着寄嶽的鼻子和味蕾,讓他不由自主地盯着那條噴香的烤魚。
“你說得對。”光寒忽然開口說。
“什麼?”寄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光寒沒有回答,而是将魚翻了個面。
寄嶽想了想,才遲鈍地反映過來光寒是在回答他先前說的話。
“哦……”寄嶽目光移到遠處的桃枝上,藏在青袖裡的指頭互相撚了撚,“那你,還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我先回答你的疑問吧。”
枝頭的花瓣掉落,寄嶽的目光跟着柔軟的花瓣移動,最後花瓣落到了兩人的眼前,隔着脆弱的粉色,寄嶽和光寒對視上。
光寒說:“有很多,你也應當猜到了。”
這應該是惜字如金的光寒仙尊第一次說這麼多話,他緩緩道來,正如寄嶽猜測的,妖賀和人賀,包括光寒在内,從一開始就存在,雖然很震驚,但這幅軀體裡,确實存在着三個人格。
“那魔賀呢?”
“是個意外。”
魚已經烤好了,光寒變出來一雙筷子,夾起一塊魚肉遞到寄嶽的嘴邊。
遞到嘴邊的食物,寄嶽自然下意識地就咬了上去。
他幾乎不作思考地就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猜測:“跟你中毒有關?”
“是,也不是。”
光寒說得模糊,隻又夾了一塊魚肉遞到寄嶽的嘴邊。
“茗嶽丹藥技巧之高,如今天界幾人可敵?”
寄嶽師從仲景之下,幼時修習至今已有百餘年耳,他的天賦即使放在天才如雲的天界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連寄嶽都看不出來的毒,連寄嶽都覺得頭疼異常的毒,會是誰下的?
他一直下意識地回避去想的問題,再次直逼至跟前。
……
“你确定要這麼做?先說好,這件事情可跟我,還有我那笨徒弟,沒有一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