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徵:“……”
春老爺出來圓場:“好了,既然都到了,就開始吃吧。不必等三兒,今天咱們一家終于可以吃上頓熱乎的了。”
春衍:……
這吐槽,果然是親老爹。
春徵噗哧一聲,在春夫人的瞪視之中,夾了個燒賣塞進嘴裡。
春徹笑意盈盈,抱着女兒頂住自家老母親刀一樣的眼風,道:“還是熱的好吃,三弟,明天能不能吃上熱的,還要看你了。”
春衍絲毫不慌,大大方方:“放心,明天定叫大哥還吃上熱乎的。”
你一言我一語,一頓飯吃得毫不寂寞。等春夫人放筷,旁邊春徵道:“娘,我想與月月回她娘家一趟。”
周氏閨名乘月,月月隻是小名。
旁邊還在埋頭幹飯的春衍也擡起頭來,豎着耳朵聽。
春夫人擡頭,“怎麼突然要回娘家去?可是有什麼急事?”
春徵道:“月月娘家帶了口信給大哥,說是她舅舅摔了一跤斷了腿,現在正躺在床上休養,讓我們回去看一看。”
旁邊春衍眼睛一亮。
舅舅?
回去看一看?
這不就是,瞌睡送來枕頭?
旁邊春徹道:“報信的人昨天下午到的,天色不早,便沒來告訴父親母親。”
春夫人點點頭,道:“舅舅為大,是得回去看看。可準備好禮物?”
春徵忙搖頭:“還得辛苦娘和嫂嫂。”
“這有什麼辛苦?”春夫人笑起來,“你們還年輕,我這個當娘的自然得多多幫忙操持一些。”
又問:“什麼時候走?”
春徵看一眼周乘月,她眨眨眼道:“今天中午走,然後晚上在舅舅那邊睡一晚,明天早上回來。”
“也好。”春夫人起身道:“我這就給你們準備禮物去。”
春衍忙放下筷子,道:“說起來,我還得了兩盆親家舅舅送過來的牡丹,現在親家舅舅摔跤,不如我也跟二哥一起去看看?”
此話一出。
不止春徵夫婦,春夫人、春老爺,連旁邊春徹和王靜甯都看過來,除了兩個小輩,六個人十二雙眼睛,紛紛盯着春衍不動。
春衍吞吞口水。
這個消息來得突然,他抓緊機會,不然等他自己能出門,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春夫人站起的身子又重新坐下,奇怪道:“怎麼突然要跟着你二哥一起出門,家裡不夠你折騰了?”
春衍微窘。
他在家裡不是看書就是畫畫,什麼時候折騰過?
但春衍沒敢反駁,畢竟能不能出門這事,還掌握在春夫人手裡。
春徵道:“聽說那兩盆牡丹你對着畫了好幾幅畫,現在牡丹花快要開敗,你這是又想去讨兩盆回來?”
雖然本意不是這個,但春衍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反駁,道:“還是二哥懂我。”
春老爺道:“想要畫畫,讓你二哥給你讨兩盆帶回來就是,你又何必再跟着辛苦跑一趟?”
春夫人也道:“是啊,你從小身子不好,你二嫂娘家在春谷鎮那邊,雖不算遠,一路卻少不了颠簸,要是受不了,一時半會可回不來。”
你一言我一語,隻當春衍是個瓷娃娃。
春衍早就知道,自己說出來肯定會是這麼個結果,但他也想好了對策。
歎口氣,他垂頭落寞道:“這麼多年來,我哪裡都沒去過。隻關在這一方小小的院子裡,想去街上買點筆墨都難。”
“人人都知道外面有山,山上有樹,樹下有水,我在畫冊上看過不少,卻從來沒有自己見過……”
“我知道阿娘哥哥們都是為我好,隻怪我從小身體不好,讓阿爹阿娘和哥哥們擔心,算了,方才的事就當我沒說過吧……”
席上一靜。
春夫人捏着帕子,細細抹淚。
春徹放下筷子,道:“他都這麼大了,确實也該出去見見世面,男兒志在四方,一直關在院子裡也不是事。”
春夫人秀眉微蹙:“可是……”
春徵道:“阿娘也别太過擔心,我看三弟身子已經大好,這麼多年熬夜畫畫也不見出什麼問題。現在天氣也暖和了,既然想去,跟我們走一趟也沒什麼。”
周乘月也道:“舅舅種花隻是平日愛好,家裡也幾間屋子幾個丫頭,三弟真想跟着去玩,家裡委屈不了他。”
春老爺歎口氣:“孩子大了,是不能總拘在家裡,既然你哥哥們都這麼說了,你去了可得聽話,不能淘氣。”
春衍喜笑顔開,起身拱手:“多謝爹。”又看旁邊春夫人。
春夫人雙眼泛紅,瞪他一眼:“你爹都發話了,我還能說什麼?注意安全,早去早回,不要生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