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跟在後面看着眼前每年都要上演的一幕心裡隻覺得非常無聊,要說太後為什麼每年都要來海慧寺燒香他不知道,但榮妃每年都雷打不動地貼着臉要跟着太後來海慧寺的心思他卻是知道。
誰都知道慶安帝自先皇後離世後便很少再踏進後宮,倒也不是說慶安帝對先皇後有多夫妻深情,而是慶安帝自登基以來就很少再選妃立嫔也不貪念後宮,隻一心勤于朝中政事。
榮妃在宮中雖育有一名皇子妃位也是現在後宮中最大的,但始終不是皇後甚至連風印也不在她手上,慶安帝那邊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所以也隻能把希望寄于太後這裡。
她的心思其實太後也知道,太後不僅知道還常常在慶安帝面前明裡暗裡地提醒他立榮妃為新皇後,可慶安帝每次都把這件事含糊過去,這麼多年愣是任憑太後再怎麼暗示慶安帝都始終不為所動。
每每想到這兒白玉堂都不得不心生感歎一句,慶安帝是真的很寵楚杳這個太子啊。
榮妃扶着太後到寺廟的後院禅房去休息,白玉堂在後面一路跟着,他抽出别在腰間的扇子卻沒把扇子展開,隻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手裡敲着。
前面傳來太後和榮妃淺淺地說話聲,他隐約聽見太子、風兒的名字,白玉堂頓時刻意放慢了腳步,不知不覺間自己與太後和榮妃之間已經隔了差不多兩個人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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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府内,池南撐着下巴雙目無神地盯着窗外,他現在很是苦惱,再過幾日就是楚杳的生辰了可他卻還不知道要送楚杳什麼禮物。
楚杳是太子身邊自是不缺什麼奇珍異寶玉器古玩,況且說實話這些東西以他現在的能力他也送不起,池南煩躁地撓了撓頭,太貴重的禮物自己送不起,太便宜的又拿不出手。
他看了一圈自己的屋子,就連這房裡的貴重物品有一半都還是楚杳送給他的,他重重地歎了口氣,不禁感歎自己也太窮了。
莺兒進來時看見池南還坐在這裡出神,她看了眼牆角的漏刻,出聲提醒道: “少爺,你昨夜不是說今日辰時要去東宮嗎?”
池南瞥了眼漏刻猛地起身, “好莺兒,你不提醒我差點都要誤時辰了。”
慶安帝念楚杳最近讀書勤快又安分,特意獎勵他一天的時間讓他出宮随意遊玩。楚杳守了這麼久的規矩也早就憋壞了,為了今日的出宮他可是期待了好久,他要是遲到了楚杳肯定又要發一通脾氣。
他人到東宮的時候楚杳已經全部準備好了,烏發用墨玉冠束起,一身黑色銀絲繁複密紋卷邊便服,腰束同色系腰帶,整個人龍章鳳姿,美玉天成。
楚杳看見池南急急忙忙進來時輕輕蹙了一下眉,道: “你怎麼這般慌慌忙忙的,看你連額頭上都出了這麼多細汗。”說罷就拿着手帕親自給他擦了擦。
池南平複了下呼吸,道:“這不是怕耽誤殿下出宮的時辰嘛。”池南說話時楚杳都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這熱氣好似也燒紅了他自己的臉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池南微微透紅的臉頰和殷紅的唇瓣,一時看愣神了。
直到池南又喚了他一聲才回過神來,楚杳後退半步,側過臉不去看池南,道:“就算耽誤了我又不會怪你,下次别這樣急急忙忙了。”
池南點頭道:“是是是,殿下最好了,那我們現在就走嗎?”
楚杳看了眼他還在泛紅的臉頰,道: “有一整天的時間呢急這片刻做什麼,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先坐會兒踹口氣喝杯茶再走吧。”
池南不好意思地抹了把額頭,他來到楚杳身邊的位置坐下。
楚杳給他倒了杯茶, “你早上用過膳了嗎?沒有的話我讓小福子給你端些吃的來。”
池南接過茶水一飲而盡,喝完後又自己給自己續了一杯頭也不擡道: “用了早膳,隻是出門的時候忘了時辰這才慌了些。”
楚杳責怪道: “誤了就誤了罷,來晚了我又不會吃了你。”
池南不在意地笑笑: “我不是想着殿下好不容易才能出一次皇宮嘛,機會難得我又怎麼能耽誤殿下寶貴的時間呢。”
楚杳半低着頭,小聲道: “其實我現在已經不在意這個了,比起能不能出宮玩更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出宮玩。”
池南一時沒聽懂他這句話的意思,一臉懵然地擡眼看着楚杳,楚杳見他這副表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生氣,他别過臉悶悶道: “沒什麼,你休息好了嗎,休息好了咱們就出發吧。”
說完就立刻起身出門,池南跟在後面看着楚杳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怎麼感覺楚杳像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