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恩人是否聽說過獸母？”

“未曾。”

“我聽說過！我聽說過！”谷澗連忙舉手道。

阿岚看了一眼谷澗，眼裡帶了些笑意，随後開口道：“看來獸母的傳說大概隻有我們鎮上的人才知道。”

“獸母是一切異性野獸的來源。相傳很久以前，一位人類少女愛上了一隻野獸，那隻野獸是隻獅子。他們相愛并誕下一個女嬰，那女嬰外形和人類别無二異，不過她的智商卻遠超于同齡人，一歲就會說話，兩歲便可識字。但最詭異的是，每到夜晚，那女嬰皮膚上就會長出同父親一般的毛發，若是月圓之時，她還會長出尾巴和耳朵。”

谷澗補充道：“她還會吃人！”

“沒錯。”阿岚繼續道：“後來那人類女子将她的女兒帶回村子裡。一開始，女孩聰慧的模樣很讨村裡人的喜愛。可是，在中秋那日，月圓之時，本是阖家團圓的日子，那女孩竟長出獠牙，生出利爪，吃掉了她的娘親和附近農戶的稚子。”

谷澗點頭，道：“獸母的故事也成為我們那鎮上爹娘恐吓家裡不聽話小孩的秘籍。”

諾溫忍不住打斷二人，不解問道：“為什麼要叫他獸母？不叫母獸？她是母親嗎？”

“嗯。”阿岚垂眸，道：“有些事情或許隻有本族人知道。”

“獸母就是那女嬰，她原本叫做阿連，雖是人類和獅子的後代，但長相極佳。”他臉色蒼白道：“她吃掉自己的娘親後，鎮上的人聯合起來把她關進了籠子裡，每日派人監視她。後來……某個負責監視她的無恥之徒竟對向他求情的阿連動手，強迫她與自己行苟且之事……”

“最後事情敗露……”阿岚雙手捂住眼睛：“其他人并沒有制裁那人，反而……加入了他。”

“怎麼會！”谷澗大驚，伸手抱住了有些脫力的阿岚。

“從那之後，阿連每日陷入了痛苦的循環之中。直到……她懷孕了。”

“是對雙生子，一男一女。”

“女孩被阿連的父親，也就是那頭獅子在某天夜裡帶走。人類不知她的去向，他們隻好向那男孩下手，他們将孩子拉扯大，然後随意在村裡選出兩個人自稱為他的爹娘。”

“對那些人來說，男孩長大後給他們帶來了意外之喜。流着野獸血液的孩子變成人類後擁有了控制野獸的能力。”

“什麼？”驚吓爬上了他的臉，心裡有了荒謬的想法，他握住阿岚的胳膊，顫抖着問道：“那、那……”

阿岚眼裡溢出淚水，平靜地說道：“我就是阿連的後代……”

“可那些村民的欲望仍得不到滿足，他們還想創造出更強大的力量。于是，他們讓那孩子娶了……阿連，誕下新的生命。”

“我們宗族的孩子都是同一個母親。”

“不可能！不可能！”谷澗搖搖頭：“那晚姨呢？她不是你的娘親嗎！”

“她不過是撫養我長大的人罷了。”

“你是如何得知？”陸微一問道。

“原本我也不相信，在我成親前兩日，堂哥到我房間裡找我，一句話未說隻将一本冊子遞給我，上面寫的便是獸母的故事以及他的推斷。可這荒謬的言語怎能說服我，于是我找上了堂哥，可是我沒能再看到活着的他，他死了。”

“沒有人告訴我，我是在一條小道上發現了他的屍體，那是我們少時偷偷離家時找到的，隻有我們二人得知。”

“我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封信，上面寫着：阿岚，若我遭遇不測，之前所作推斷即為正确。我曾親眼目睹正妻阿亞面容化為阿夢，爹娘議論你之婚事是造獸之舉，實不忍阿岚受此極刑，婚不可成。”

“阿夢是我的堂妹，也是我被迫成婚的妻子。”

“成婚之前我偷偷潛入堂妹的府邸，并未進屋，隻是在屋外借着窗戶縫觀察她。我親眼看着她的臉從嫂子阿亞的模樣變成堂妹的模樣。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難怪我的哥哥姐姐總是在下一個小輩成親之前不是意外死去便是離家遠去，長久不回來。原來是為了讓阿連繼續……”阿岚眼角泛着紅色，似乎并未接受自己的身世。

“所以他們殺你，是因為他們知道你知道了真相？”

“沒錯。”阿岚抹去淚痕：“也怪我當時不夠冷靜，沒忍住進門質問堂妹，她雖沒回答我，但那苦楚的表情卻已說明了真相。那時我不知道，那屋内一直有人躲在房梁上監視阿連，我的行動被發現了，他要殺我滅口。這時谷澗也趕到府裡帶我離開，我們就這般被人追殺逃到此處。”他抱住谷澗，在他耳邊輕聲說：“是我連累了你……”

谷澗摸摸他的發頂，心疼不已：“怎麼會，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沒有早點帶你走。”

“我大概知道了。”陸微一起身，随即讓系統檢測阿岚的身體。

“宿主，他體内确實有野獸成分，他沒說謊。”77導出數據。

“嗯。”他來到二人身旁，道：“這幾日你們可以繼續住在這裡，等傷口徹底好後我們再将你們送去其他地方。”

“多謝陸公子。”谷澗、阿岚拱手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