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錦佑伸手朝沈亦初的面具探去,卻被沈亦初躲開。
“罷了,你先下去吧,吾也不願逼你。”楚錦佑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兔子被逼急了是會咬人的,一切還是慢慢來吧。
“屬下告退。”沈亦初轉身,習慣性地朝着窗戶的方向邁了兩步,又停下,拐了個彎,走了一次寝殿正門。
*
自打五皇子楚錦佑斷腿的消息在京城中蔓延開後,如今五皇子府門可羅雀。
五皇子府的生活也變得清靜了不少。
然而,五皇子府門口卻發生了一件以多欺少的事,打破了府内的甯靜。
府裡的老管家将門打開,看到一個身形消瘦,且衣着破爛的青年男子被一幫打手圍在中間毆打。
青年男子抱頭蜷縮在地上,哪怕被打得頭破血流也一聲不吭,隻是默默承受着砸在身上的所有力道。
“大膽!這裡是五皇子的府邸,你們居然敢在此處撒野,還有沒有規矩了!”老管家大喝一聲,暫時喝止了打手們的動作。
“老伯,不是我們不講理,是這厮不但調戲了雪溪閣的姑娘,我們追他時,竟還順走了别人的一籠包子!此人該打!我勸老伯不要多管閑事。”
其中一個打手指着破爛青年的鼻子,将事情簡短地告訴老管家,說完還不忘記往那青年腹部狠狠地補上一腳。
可見打手們已經是氣憤極了。
老管家聽完,便不想再管此事,不耐煩地對打手們揮揮手,“此事若你覺得不公,理應上報衙門,在皇子府門口打人成什麼體統?快些把人拉走,别擾了府裡的清靜。”說完,便作勢要關門。
“我要在進府當小厮。”破爛青年聲音沙啞,但說出來的話卻遭到了周圍人的嘲笑。
老管家樂了,這年頭連叫花子也敢逞威風了!
打手們紛紛哈哈大笑,肮髒的話不要錢地說了出口:
“你們都聽到了嗎?他要進皇子府!笑死個人!”
“小子!我看你不是想進皇子府,是想進閻羅殿了吧?皇子府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我們還想進呢,這般好的差事,哪裡就能輪得到你一個叫花子?别開玩笑了!”
老管家雙手往下按,周遭圍觀的人立即安靜下來。
“叫花子,給老夫一個招你進府的理由,我們憑什麼招你呢?”老管家也不着急回府,想在破爛青年身上找點樂子。
“就憑我能從雪溪閣的打手們的手中逃到皇子府,路上還能吃兩口包子暖暖胃。”破爛青年說道。
雪溪閣距離皇子府足足有十裡路,京都的路上人頭攢動,這破爛青年能将這十裡路跑完,就已經非常不易。
可見是個有潛力的。
打手們聽見青年的話後立馬不樂意,都以為青年是在嘲笑他們兄弟幾人無能,幾人的拳頭又打算往青年的身上揮。
“你找死!”
“打死他,竟看不起我們兄弟幾個!”
破爛青年眼神一淩,一個掃堂腿将打手們掀翻在地,遂來到老管家面前,抱拳說道:
“小人名為逢春,想為五皇子效犬馬之勞!”
“可是枯木逢春的那個逢春?”老管家問道。
“正是。”
老管家點了點頭,“你在門口候着,老夫去去便回。”
“有勞老伯。”逢春說道。
打手們本來想着等老管家走後再找逢春算賬,但依照眼下的情形,他們不但在逢春身上找不回場子,而且極有可能會被這小子報複。
如此看來,實在是得不償失。
打手們權衡利弊後,隻能放棄找逢春算賬,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地離開此處。
老管家回府後,第一時間便将逢春的事告知楚錦佑,楚錦佑聽了對此人頗感興趣,便同意讓逢春在府中做護衛,而非小厮。
身手這麼利索,當小厮不是屈才了嗎?
“暗十。”楚錦佑等老管家走後,喚道。
沈亦初‘唰’一下出現在楚錦佑的面前,“殿下,屬下在。”
“左右最近你可能也不想見到吾,既如此,那吾便交代你做一件小事,如何?”楚錦佑說道。
沈亦初默不作聲,等待楚錦佑繼續說下去。
“吾總感覺事有蹊跷,你去查一個人,那人名叫逢春,是府中新來的護衛,他的事情查得越詳細越好,具體如何做,相信不用吾教你,去吧。”楚錦佑語氣有些慵懶,似乎對此事并不在意。
沈亦初迅速應下,本次任務來得很是及時,正好他可以趁着這次機會出門散散心。
也可以很長一段時間不用見到楚錦佑的面,他很開心。
不過,他總感覺逢春這個名字,從哪裡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