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沈亦初整天同兔子和牛蛙打交道,期間,他也從楚錦佑那拿到了一整套由精鐵打造的手術用具。
其質量絲毫不輸他們暗衛身上别着的武器。
他用着非常順手,也感覺有了它們,手術操作技術也跟着提高了不少。
他要偷偷給楚錦佑一個五星好評!
另外,暗七經過一個月的休養,身後的傷也養好了,真是可喜可賀!
而且,楚錦佑托匠人制作的玻璃,表面上已經無線趨近于現代所用的樣式,眼下,完全由玻璃作為牆壁和屋頂的無菌室也已經即将搭好。
距離楚錦佑的手術日期也隻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
今日,天還未亮,宮裡便來人了,說是提醒楚錦佑三日後是天子壽宴,讓他早些做準備。
楚錦佑的反應很平淡,托人将小太監送出府便罷。
大順朝沒有太子,天子纏綿病榻,皇子間勾心鬥角隻為奪權,如今趕上這壽宴。
到時候,想必他的這些兄弟們會竭盡全力讨好天子吧。
去看個熱鬧也好。
楚錦佑看向同達,“去府庫中随意挑一個看得過去的海珊瑚,三日後壽宴帶上。”
同達欲言又止,“殿下,海珊瑚是不是太便宜了?要不您再考慮考慮?”
“這些年,堂堂天子連軍饷都發不下來,若不是吾圈地種糧,邊境的那些兵的處境會何如?嫌吾送的禮輕,他也配?”楚錦佑冷笑道。
同達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不敢發一言。
這些年,五殿下過得如何,他作為貼身小厮都看在眼裡,皇子該有的待遇,他家殿下一件都沒有享受到。
反之,若是天子想找個人撒撒氣,他家殿下必定是那個被天子選中的幸運兒。
隻因,五殿下出生時,天生異象,成群的烏鴉在皇宮上方盤旋,再加上國師斷言,此子克父。
五皇子楚錦佑便一直不受天子待見,從小吃盡了苦頭。
從小到大,他家殿下身邊也隻有他一個靠譜的人陪着,天可憐見的。
“殿下,您這樣定會落人口實的,還望三思。”同達苦口婆心地勸道。
“吾何時在乎過旁人如何想?讓你去備什麼禮便備什麼禮,哪來那麼多廢話?”楚錦佑掃了一眼同達。
“是,殿下。”同達無奈,隻能照做。
寝殿一空,楚錦佑頓感無趣,便想着在府中随處溜溜,打發時間。
一不留意,便轉到平時少去的地方。
“小兔子,不疼的,爸爸會很溫柔地對待你的,乖~”
楚錦佑:“?”
他湊近聲源地,便看見沈亦初身穿白衣,将一隻渾身顫抖的兔子綁在桌子上,臉上還挂着迷之微笑。
他這暗衛,莫非顱内有疾?
“吾頭一次見到,有人同一隻兔子父子相稱的。”楚錦佑剛說完,沈亦初拿着刀的手一抖,本來安靜的兔子開始吱吱亂叫。
沈亦初沒料到楚錦佑居然會出現在暗衛居,慌亂間,一句‘卧槽’脫口而出。
“殿,殿下,你怎麼在這?”沈亦初還沒有緩過勁,說話還帶點結巴。
一雙受到驚吓而微微睜大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楚錦佑,略顯幼态的臉,滿是驚慌失措。
簡直跟綁在桌子上的兔子一模一樣。
“閑來無事,随便走走。”楚錦佑看向兔子腿部的切口,“你這是……”
操作台還沒來得及收拾,台面上仍然是血淋淋的,沈亦初反應過來,往側面邁了一步,将兔子擋在身後,說道:
“它受傷了,屬下給它治治。”
可千萬不能讓楚錦佑知道自己學藝不精,要不然,明天的太陽,他恐怕是看不到了……
好在楚錦佑并沒有過多追究,隻是将視線放到沈亦初不同尋常的衣着上。
眼前的青年随意用木簪插了一束高馬尾發型,面如冠玉,神采奕奕。
暗衛服外面套着一身染着滴滴鮮血的白衫,服帖的絲質手套令青年的手指關節看上去更加纖長。
惡鬼面具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間,不由得讓楚錦佑又想起兩人同乘一匹馬時,不小心觸碰到青年的腰時是何手感。
肉肉的,很軟和。
“三日後,你随吾進宮。”楚錦佑不知自己出于什麼心理,隻知他需要讓這傻暗衛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待着。
省得這人趁他不在,把其他言語行為正常的暗衛給帶歪。
“哦。”沈亦初抿唇,不舍地看了一眼操作台上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