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譴隻不過是一個方便出手的理由罷了。
劫雷不可避免還是落在了身上,可卻沒有宿眉卿想象中的痛。
身上的靈器光芒一輪閃過一輪,他一邊操縱着命線擋去雷劫,一邊蹙着眉頭眼裡不解。
青要雷劫密集,怎麼反倒沒有在八州挨一下得痛?
難道……宿眉卿忙中偷閑趁亂火速思考了一下,難道天道也走溫水煮青蛙的路線?
宿眉卿撇了一下嘴:“真陰險。”
回應他的是一聲響徹天際的炸響。
宿眉卿頂着這麼多雷,心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冷哼一聲:“罵你一句怎麼了,還能冤枉你了不成?劈人還沒在八州那幾下疼,不是溫水煮青蛙是什麼?陰險,卑鄙,厚顔無恥臭不要臉。”
耳邊是一連串連劈帶打放炮似的雷響。
或許是疼的時間太長了,宿眉卿此刻竟然覺得自己渾身也算不上多疼了,手都不抖了。
宿眉卿感歎:“适應力真的好可怕。”就連他這樣的人,都會覺得經脈裂開的疼算不上什麼。
他說着,突然頓住了。
宿眉卿凝神感應了一下。
他自出幻境後就沒有刻意壓制自己的境界了,加上剛剛瘋狂吸納靈氣的行為,此時修為竟然開始有了突破的苗頭。
宿眉卿:“……”
他單膝跪地,手還按在陣法上,就這麼擡眼瞧着天。
隻見原本就陰沉的天空此刻黑得徹底,雲濃稠如墨,天光黯淡。
一看就知道待會有多少雷劫。
宿眉卿:“。”
少年也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主,他想了一下,随即釋然。
既然避不開,那就不避了,順便再拉點人給他墊墊背。
這個想法和曾經某個場面不謀而合。
宿眉卿看向了離自己不遠不近聞家長老,露出了今日第一抹真誠友善的笑。
看得在場的長老毛骨悚然。
一人嘟囔道:“他到底在笑什麼?”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比聲音更先到的,是快如閃電的攻擊!
當長老們看見命線身上金燦燦的顔色時,攻擊已經來到了他們眼前。
尖銳的撕裂聲貼着耳邊滑過,随後就是生疼。
緊接着便是一道近在咫尺的劍鋒。
原先還在陣法中心的人,此刻提劍已然掠至眼前了。
不自量力四個字尚且來不及出口,長老就突然明白了這人為何敢這麼做了。
因為雷劫也一同跟着過來了。
宿眉卿身體緊繃到極緻,身姿矯健輕快,即使他修為遠不如這些長老,也并不妨礙。
少年一躍而起,擡腳踢掉了長老手裡握着的劍。
老人一驚,他收手準備防禦,卻又剛好走在了宿眉卿的算計中。
若是觀鶴行或者是曾經在秘境裡與宿眉卿對過招的人還在,一定會提醒在場的每一個人。
抓宿眉卿,一定要警惕他手裡的繩子,最後務必要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警惕這個人近身。
一旦近身,他将沒有敵手。
可惜無人能提醒。
長老們自然也就沒有警惕。
當宿眉卿無視威壓抓住老者枯瘦的手腕,并按住關鍵大穴封死他體内運轉的靈氣時,老人總算沒了高高在上的審視,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要大禍臨頭了。
少年看着單薄勁瘦,身體帶着常年養尊處優的痕迹。可當他屈膝一頂,卻有轉手把一個比他高大的男人毫不費力甩出去的力氣。
長老倒飛出去,醞釀着雷劫的雲也出現在了宿眉卿頭頂。
聞修齊一眼瞧出了他的目的,嗤笑一聲:“你以為我們為何敢和你同處在一方天地裡?這些雷劫是神尊專門為你降下的,哪裡會傷害得到我們?”
餘勁與氣浪不斷堆疊又朝着四周炸開,宿眉卿衣袍被吹得獵獵作響,他聞聲也笑了:“是嗎?”
一道血紅色的雷劫自天際黑雲猛然向下。
卻在半路分成許多股,均勻落向了每個人的頭頂。
而靠宿眉卿最近的那幾位長老,所受雷劫威力僅次于少年本人。
雷劫朝聞修齊落下時,他還不以為意,随意揮劍一劈。
浩瀚劍氣直接将雷劫斬碎。
陰沉的劫雲安靜了一瞬,緊接着整片雲都抖了起來。
一道比剛剛威力強百倍的劫雷劈向了聞修齊。
在之前那道雷劫落下時,在場的人都做出了和聞修齊一樣的動作。
于是,他們也同樣要面臨威力加強後的雷劫。
反觀罪魁禍首,他頭頂的雷劫還是和剛剛的沒有變化。
在場的人常年修行,這樣的情況一出現,他們就明白了。
聞華燦五官有一瞬扭曲:“你,你竟然拿我們來渡劫?!”
宿眉卿忙着躲雷劫,然後趁着間隙一攤手:“沒辦法啊,我修為到了。本來我還能再壓一壓,打算過完神啟二問找個地方慢慢渡的。誰知道你們和神尊如此熱情好客,硬是不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