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不妙真不妙也,這下逃不出去了,也不知郡王今日發什麼瘋。忱鴦隻得暫時躲藏起來,待丫鬟們散去,再離開。
她躲在假山後面,隻聽郡王陰森森地開口,“遊戲開始,挑選到誰,誰之榮幸。”原來這二郡王每月都要挑選個日子玩遊戲。她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從不出門,也不準仆人瞧她的臉,凡服侍她的丫鬟,必須低着頭,隻要她懷疑誰瞟見自己的臉了,直接一刀砍死。
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這二郡王心裡愈發變态,便故意掀開幂籬,使人看到她的臉,再殺之。
今夜,她把丫鬟們叫來,便是玩這個遊戲。十幾個丫鬟跪在門口,吓得渾身發抖,郡王會從她們當中挑選一個,使之視其面,再殺之。
忱鴦躲在假山後面,把幂籬扯開一點,自縫隙遙視門口。隻見郡王在人群裡随手一指,道:“就是你了。”便有兩個仆婦出來按住那個丫鬟,用手扼其下巴,被迫她仰視,别的丫鬟以頭叩地,莫敢視。
郡王哈哈大笑,凄然且恐怖,她把幂籬去下來,吼道:“看,你看啊,看看我長甚麼樣。”丫鬟一面死命掙紮着低頭,一邊大哭大喊,“求您饒了奴。”郡王大怒,上前扼其頸,喊道:“看啊,你看我長甚麼樣,你們不是好奇,背地裡說我是妖怪。”
忱鴦躲在假山後面,遙遙窺視,看時,郡王生得十分恐怖,慘白的一張臉,披頭散發,露出黢黑眼眸,目光陰鸷森寒布滿猩紅,臉瘦削,薄唇,表情猙獰,五官清秀,似女人相貌。
忱鴦看得正仔細,這時丫鬟慘叫一聲,已是被郡王活生生掐死。郡王冷冷道:“拖出去!”
片刻後,丫鬟們相繼離開,院子裡獨有二郡王一人。忱鴦躲在假山後面,不敢說話,郡王門前站立,久久不進屋。
等良久不見郡王進屋,忱鴦欲蹑足潛出,誰想這郡王耳朵極靈敏,聽見聲響,一徑跑過來。忱鴦趕緊往院子門口跑,郡王尾之。
逃至西廂房首間,翁主的住處,遙見一假山,忱鴦急躲避裡面,二郡王至,不見忱鴦,環視庭院,看見假山,知山内可藏身,猜忱鴦必躲其中,遂往前去。
山洞狹小,隻有一個出口,無處可逃,忱鴦心想,自己定是要被捉住了。忱鴦無處逃,驚怖無計,這時,外面響起腳步聲。
有兩個黑衣人自屋頂飛身下來,忱鴦自洞口往外窺探,看時,黑衣人至二郡王跟前,問:“你是二郡王?”郡王欲跑,黑衣人見郡王戴幂籬,認定是新郎官,喝道:“取你性命。”郡王往外跑,刺客急追,另個刺客攔道:“皇上令我等刺殺翁主,休誤了正事。”這個刺客說:“我恐驚動府内旁人,捉來郡王綁着。”兩人急飛身追去。
兩名刺客是皇上派來的,皇上計策,激怒甯王,使其舉兵讨丞相,匡扶社稷,刺殺郡主于丞相府内,甯王必将讨伐丞相。
忱鴦假山内潛聽得此計,遂跑進屋裡,欲叫醒翁主,時,翁主輾轉睡不着,及忱鴦至,聽見聲響,驚醒,低呼“誰人?”忱鴦語之:“有刺客。”
翁主半睡半醒,且驚且疑,忱鴦扯着她衣袖,徑往門外逃,至院内,聽見腳步聲,認是刺客返回,遂與翁主齊躲進假山内。
兩名刺客,一人捉住二郡王,一人進屋刺殺郡主,不見郡主,忿忿出來,對另個說道:“翁主不在屋裡,如何是好?”另個刺客沉吟半晌,道:“今晚皇後回府,翁主定是到廳堂去了。”那個說:“廳堂人多,去廳堂,定被丞相發現。”另個說:“咱們回宮,如實奏皇上。”那個問:“如何處置二郡王。”另個說:“他已看見你我二人的臉,倘若告之丞相,定暴露皇上,再說,你我刺殺翁主未成功,回宮,則皇上定責怪你我,不如殺了此人,也算有苦勞。”二人商定,一刀砍了二郡王,飛身往房檐上去了。
卻說躲在假山内的忱鴦及翁主二人,忱鴦以手緊捂翁主的嘴,良久,待院子裡沒有聲響,忱鴦自門口往外看,不見刺客身影,對翁主說:“可出去了,刺客已走,你速到廳堂,告之丞相此事。”
翁主跌坐,驚慌未定,良久,問:“何人刺殺我?”忱鴦道:“未知何人。”刺客方才所言,忱鴦未聽得真切,隻知此地不宜久留,因對翁主道:“我先走一步,你可速往廳堂,告之丞相西廂房遭遇刺客。”
忱鴦待逃,又恐刺客潛于院内,趴在洞門口,掀起幂籬,往外窺視。恰好一陣風吹進來,把幂籬掀起,露出她的臉。
翁主在旁,瞧見她的臉,黑暗裡,把她的臉襯得淩厲冷酷,有微風動薄紗,翁主探首往幂籬裡瞧,看時,其人五官清隽,面如凝脂,真個翩翩風流公子,生得溫潤如玉,眉眼則清冽若冰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