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又毫不意外。
“嗯。”李人凰回道。
“幾時了?”
“約莫快子時了。”
“你坐在這裡守到現在?”
易道暹不答,幽幽地看了李人凰一眼。
隻需一眼李人凰便明了了。
“要吃些東西嗎?”
“不吃。”李人凰撇了撇嘴。
“那早些歇息。”
“你呢?”
易道暹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着李人凰,半晌,道:“我在這陪着皇上。”
李人凰往床榻的邊沿挪了挪,拍着空出來的位置,說“上來。”
易道暹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脫了鞋,脫了外衫,聽話地上了床榻,動作輕緩地在李人凰的側邊躺下。
這裡床榻的樣式和寝宮的很像,但規格卻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差不多算是雙人床和單人床的差距。總之要睡兩人不太容易,再說得直白點就是躺兩人會非常的擁擠,好像在說廢話,好吧,就是廢話。
易道暹不得已朝向李人凰一方側着睡。
李人凰見狀也跟着面朝易道暹方向側身,并往後使勁退了退,反正身後是牆也不用擔心掉下去,就差擠進牆根裡去。還伸手把易道暹往裡攬了攬。
兩人對視着靜默了一會兒。
李人凰用眼睛描摹了一遍易道暹長得頗為完美的五官,最後落在對方不薄不厚的粉唇上,眼神有些迷離。
又有些憂慮。
最終化為了五味雜陳地一聲歎息。
“到了明日,你便是朕的妻子了。”
易道暹臉上波瀾不驚,伸手拂過李人凰的耳朵,捏了捏她的耳垂,問:“身子還難受嗎?”
“你就沒什麼要說的?”李人凰訝然。
“事至此,已成定局,沒什麼好說的。”易道暹坦然。
李人凰張了張嘴并沒有繼續問下去,半晌,換了另一個話題道:“你手上的鈴铛是哪來的?”說着便要去抓易道暹的手。
哪隻手來着?左手右手?
李人凰把易道暹的兩隻手都拿起來看了看,發現她手腕上的金鈴铛手串不見了蹤影。
“哪去了?”
“覺得礙事便摘了。”易道暹收回了手。
李人凰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你既然覺得礙事那你一開始幹嘛要戴呢,害她受了好一陣折磨,人都險些昏死過去,那感覺她真的不想再多來幾次了。
想到之前李人凰略微紅了臉。
除了記得某些面紅心跳的瞬間,她好像有點酒後斷片,倒也想不起來更多了。
“喂,你還沒回答朕手串哪來的?”李人凰怕對方瞧出她心虛,理直氣壯地又問了一次。
“太後娘娘送的。”
李人凰心裡咯噔一下。
母後為何送她這個?難道是國師指使的?
可是給了易道暹又有何用呢?
想不明白。
“母後送的?”李人凰心不在焉地問了一句。
“對。我摘了皇上可是不開心?”易道暹深深地瞧了她一眼。
朕哪有不開心?你摘了朕開心得不得了。
“沒,摘了便摘了。以後不管誰送你的東西,想戴便戴,想摘就摘。憑你自己喜歡就好。”
易道暹不說話,又深深地瞧了李人凰一眼。
一夜再無話語。
許是風清雲靜,夜風涼爽。
兩人很快便相伴着入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