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人李人凰一看心裡就有數了,成熟又有魅力的大姐姐,遠不是她能招架的住的。于是識趣地閉了嘴。
宴歡顔的氣場很強,一身舞女打扮,很風情,卻不豔俗。往那一坐,什麼都不用做,便賞心悅目。
“這位妹妹瞧着是第一次來,船上的吃食可還習慣?”宴歡顔主動找李人凰搭話。
李人凰點頭如搗蒜,忙說:“習慣習慣。酒水甚好。”好到她似乎又有些醉了。
宴歡顔輕笑,撐起腦袋大方瞧她:“這些年來來回回淨瞧某些人的臭臉,瞧都瞧膩了,沒趣兒,還是妹妹有趣。而且妹妹長得真好看,瞧着便養眼舒心,以後可要常來哦。”說罷還不忘瞧了羽長顧一眼,羽長顧則一臉無辜。
再看李人凰,抿嘴,低頭,臉紅,一氣呵成。一整個社恐發作的樣子。
“嗯。”李人凰垂着頭,半晌也擡不起來,聲音更是細弱蚊蠅。
她她她好像被調戲了。
她心中暗道這位果然不是她擅長應付的那類人。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
但她确實不知道該如何與宴歡顔相處。對方這麼誇她,她隻回個嗯似乎說不過去。
該說點什麼接茬呢?
琢磨了半天,結果兆甯安一句話就替李人凰解了圍:“喂!你就是宴歡顔?”
宴歡顔的視線順着話語轉了過去。
“呦,又是位新妹妹,我這眼神不大好,你包的跟粽子似的我難免看漏了。”
兆甯安你做的好。
李人凰偷偷松了一口氣。先前事決定不和她計較了。
“長得一般般嘛。”兆甯安不知為何開始挑宴歡顔的刺。
“甯安!”兆升平沉聲。話語裡隐隐有了怒意。
“實話你倒不樂意聽。她值得你冒這麼大的風險跑來嗎?耶律大哥哪點比不上她了?我看父親說的沒錯,你就是研究捂岐舞入了魔才會對她這般着迷。”兆甯安說得又快又急,其中還夾着了幾句估計是她們那地方的語言。
“夠了!”兆升平指骨重重地磕了一下桌子。
“她就是個女子,還是個舞女,下九流,誰都不會同意的!”這是一句完全的異域之語。
“你說什麼?”
李人凰聽她們吵架,大氣不敢出。縮着肩膀聽得似懂非懂,甘願當隻小透明。
“我說她就是個下賤的風塵之女。”兆甯安口不擇言。
“道歉。你給她道歉。”兆升平不敢置信地看她,她實在想象不到能從自己的親生妹妹口裡聽到這種話。
許是意識到自己說得過了,兆甯安住了嘴,但并沒有道歉。
“不知二位和我有何恩怨,但是我這裡不歡迎吵嚷的客人,若是再吵,我隻能請二位下船了。”宴歡顔還在笑,眼神卻和方才完全不同了。
四周的視線已經圍了過來,她若是再不鎮下場子,以後這畫舫的生意倒也不用做了。
“抱歉。是我失态了。”兆升平淡金色的眼眸裡充滿了歉意。
宴歡顔瞧着那似曾相識的眼眸,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似乎在哪見過。
總也想不起來了。
方才她們說得是靡羅沙國的語言,她識得音調,卻聽不懂。她母親倒是會聽會說。
宴歡顔下意識地問:“我們可曾見過?”
“見過。”兆升平聞言摘了兜帽和面紗,露出和兆甯安九分相似的面容,隻是她的眼尾多了一顆小痣,更添了一絲媚态。
何止是見過這麼簡單。
兆升平心中有些苦澀,對方瞧着像全忘了,她卻記得,她十一歲那年偷偷跟着奶娘來過雲國。
那短短的十日時光卻是她這輩子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
靡羅沙國崇拜寶石,她見到了她,她即刻就明白自己找到了自己這輩子唯一想要,也是唯一為之傾倒的那顆寶石。
宴歡顔怔了一下,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勾起嘴角輕松道:“哦?沒什麼印象。你是?”
“靡羅沙國三公主兆升平。”羽長顧見縫插針地提了一嘴,随後笑笑,“阿顔,你應當是見過的。她這趟是專門為你而來的。”
“是嗎?可能忘了吧。”宴歡顔看向羽長顧笑笑。
李人凰肩膀有些僵硬,見氣氛緩和不少,趕緊把手拿上來擺到桌子上放松一下。
“她都不認得你。你再花心思也是白費功夫。”兆甯安冷冷嘲諷,依舊是靡羅沙語,或許是氣悶索性也解了兜帽面紗,露出臉面來。
兆升平沒說話,臉色冷硬的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