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安的話讓朱大娘很高興,一把将歸安摟進懷裡,笑着說,“還是我乖孫兒有志氣,以後是要當狀元的,那些姑娘們怕是争着要給你做媳婦。”
歸安在朱大娘懷裡撒嬌,邀功似的說,“嗯,我有了媳婦也給姑奶奶分一個。”
朱大娘用餐後不久便感到困倦,便提出想要回家休息,方玉竹便親自送她回府。
芸香則懇求留在谷茉身邊,朱大娘并未強求她離開。
方玉竹返回家中,見歸安獨自在雞圈玩耍,便進屋,卻見堂妹面帶憂愁,不禁問道,“芸香,你這是怎麼了?為何臉色如此蒼白?”
芸香欲言又止,将心中的話再次咽下。
谷茉輕歎一聲,對方玉竹說,“夫君,芸香心中已有所屬,她正想讓我向大娘提及此事。”
方玉竹聽後,頓時面露喜色,走到炕邊坐下,聲音洪亮地對芸香說,“這是喜事啊,你為何不直接告訴大娘呢?芸香,你究竟看上了哪家的俊傑?讓為姐為你參謀參謀。”
芸香聽她如此說,明白無需再隐瞞,便鼓起勇氣,眨了眨眼,堅定地說,“是村西的夏家。”
“夏家?”方玉竹聽到這個名字,顯然在心中搜尋着關于夏家的記憶,不久後,她有些遲疑地對芸香說,“你指的是那個夏秀才嗎?”
“是的。”芸香重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方玉竹自己出身貧寒,甚至不如夏家,但她父親在世時家境還算不錯。然而,村西的夏家卻一貧如洗,她也曾幾次見過夏秀才,身為女兒身,但堪比男兒心,很是出息,但……那白皙的臉龐,看起來柔弱無力,這樣的人似乎并不适合芸香。
這些念頭在方玉竹心中一閃而過,她并未明說,而是問道,“那大娘是否知情?”
“我娘并不知情。”芸香回答後,又向方玉竹懇求,“堂姐,你能幫我勸勸我娘嗎?她肯定會看不起夏姐姐的家境,可是我,我...”我的心意已決。
“别急,讓你堂姐好好想想。”谷茉見方玉竹眉頭緊鎖,便開口說道。
方玉竹思索片刻,還是表達了自己的看法,“芸香,這夏秀才手無縛雞之力,你若嫁過去,家中的重擔豈不是都要落在你肩上?”
莊稼人注重實際,這種觀念同樣适用于婚姻。
芸香聽到這話,便猜到方玉竹并不支持,眼神黯淡下來,沉默不語。
谷茉見她如此沮喪,心生不忍,對方玉竹說,“夫君,我已答應芸香,讓夏秀才來我們家一趟,你好好考察她一番,芸香難得遇到真心喜歡的人,你也不想讓她傷心吧。”
方玉竹見妻子如此說,隻得讓步,“好吧,等我見過她,我們再決定是否告訴大娘。”
芸香這才露出笑容,情緒變化如同天氣,時而陰沉,時而晴朗。
由于谷茉腳傷未愈,原定的拜訪嚴秀娥之行被迫推遲,連日的夏雨讓屋内也開始漏水,谷茉看着接水的瓦罐,更加堅定了修繕房屋的決心。
她整日裡數着那些銀子,期待着下次去鎮上交貨時能夠湊齊修房的資金。
方玉竹見她總是抱着錢盒傻笑,無奈的表情愈發明顯。
天氣終于放晴,太陽熾熱地曬了兩天,谷茉的腳傷也好了。
這些天,芸香一直在方家幫忙做飯,不停地誇贊夏秀才,這讓方玉竹感到困惑,不明白自己的堂妹何時與這位女書生有了如此深的交情。
等到谷茉能下炕幹活,芸香再次提起此事,方玉竹無奈之下隻得答應,選定日子,夏秀才帶着一幅字畫上門拜訪。
方玉竹開門,見是夏金瀾這位文弱女書生,心中并無太多好感,因為自己的前途,整個家已陷入困境,方玉竹甚至有些看不上她。
谷茉從廚房出來,見兩個女人在院門口對峙,忙喊道,“玉竹,快請夏秀才進屋坐。”
接着又對坐在火爐旁的芸香說,“芸香,今天你可得收斂些,不能讓夏秀才見到你,今天是相親,若被發現,那就丢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