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歸安噘着嘴,眼看着就要哭出來了,臉上寫滿了委屈。
谷茉雖然心裡有事,但也不忍再責備兒子,便對他說:“你水柳姐姐今天不在,你去和你二毛哥玩吧,娘還有點事情,等會兒再去接你。”
歸安聽罷,收起了眼中的淚水,高興地拿起一個大桃子,一蹦一跳地走了。
直到兒子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谷茉才轉向呂家生問道:“姨姐夫,你說的那位東家是鎮上的哪一家?那位姨娘又是誰?怎麼無緣無故就被人說三道四了呢?”
呂家生面對這個問題,顯得有些緊張,急忙回答:“我怎麼會知道呢,你姨姐天天這樣鬧,我也愁得不行,這半個月我一直在鎮上高員外家做工,那個姨娘你們也都認識,不就是姜家的女兒嘛!”
沒想到,姜家真的把姜彩霞嫁給了高員外,谷茉因為最近太忙,加上腳傷,早就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現在被提起,似乎這件事情又能說得通了。
是姜彩霞有意為之,還是無意中的巧合?可為什麼要将這麻煩引到張家,畢竟當初得罪她的可是自己。
“姨姐夫,那這個簪子又是怎麼一回事呢?”谷茉說着,從袖子裡拿出剛才從地上撿起的銀簪,展示在呂家生面前。
呂家生看到簪子,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冤屈,解釋道:“這是我買來作為她的生辰禮的,再過半個月就是她的生辰了,我賺了錢就想着趕緊買下來,要是月底沒有活做,哪裡有錢去買呢。”
谷茉見呂家生如此委屈地辯解,心中猶豫不決,不知是否該相信他的話,畢竟如果真的想要欺騙,肯定會編造一個更加圓滿的借口。
她審視着呂家生,平靜地說道:“那你應該向姨姐解釋清楚,何必要弄到這種地步呢?”
“我現在說什麼她都不會聽的,要不你去勸勸她,我手頭都沒錢,怎麼可能養得起外室呢?”呂家生不确定谷茉是否會相信自己,但仍不死心地為自已辯解。
谷茉将簪子直接交還給呂家生,對他說:“姨姐夫,既然這是賀禮,那你現在就送給姨姐吧,免得她心裡難過。遲早都是要送的,現在這種情況,不如早點送出去的好。”
這個提議實際上是一種試探,如果呂家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那說明事情可能另有真相;但如果他找借口推脫,那恐怕就真的有貓膩,畢竟這麼精緻的銀簪子,若不是打算送給嚴秀娥的,他肯定不會輕易放手。
果不其然,呂家生聽後,臉色數變,遲疑地回答:“但是,但是她的生辰還沒到,現在送好像不太合适吧。”
“姨姐夫,你們都已經因為這簪子鬧成這樣了,難道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嗎?”谷茉心中冷笑,看來你真的是心中有鬼。
呂家生尴尬地笑了笑,幹咳了幾聲,低頭搓揉着自己的雙手,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谷茉見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回到了正屋。
嚴秀娥坐在炕上,魂不守舍,看到谷茉進來,急忙上前,連鞋子都沒穿好,焦急地詢問:“小茉,你姐夫說了什麼?他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
盡管呂家生并沒有明确承認什麼,但谷茉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姜彩霞一直暗戀的是方玉竹,怎麼這麼快就能調整心态,對呂家生下手呢?
再說,那個高員外難道是好惹的?居然能容忍自己的姨娘公然偷情?
谷茉越想越覺得事情充滿疑點,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嚴秀娥。
嚴秀娥看到她這副神情,以為是自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腿一軟,向後退了兩步,這才露出一絲凄涼的笑意,仿佛突然明白了什麼,低聲自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谷茉見她這樣,怕她鑽牛角尖,連忙解釋:“不是的,姨姐,你别急,姨姐夫什麼都沒說,是我自己走神了。”
關于呂家生提到的生辰禮物,谷茉并不打算告訴嚴秀娥,因為她直覺那隻是個謊言,沒有必要說出來。
但此時的嚴秀娥根本聽不進去,隻是紅着眼睛,不說話,嘴裡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麼。
“姨姐,你别這樣,你先跟我回方家,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谷茉知道,失去希望比什麼都可怕,如果嚴秀娥真的絕望了,她的精神可能會崩潰。
鄉下的人大多單純,一直維持着一夫一妻的生活,不像鎮上和城裡的富人,丈夫有三妻四妾都是常事,所以嚴秀娥才會如此難以接受這樣的打擊。
谷茉上前握住她冰涼的手,心疼地說:“姨姐,就算不為自己着想,也要為孩子們考慮。你先跟我回去,住我們家,你們兩個都冷靜一下。我心裡還有一些疑問,等你平靜了我再詳細告訴你,也許事情并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