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景和衛芊芊匆忙趕過去的時候曲朝微已經在場了。

桂成蔭倒是沒死，隻是受了傷，手臂上纏繞上了厚重的紗布，她坐在椅子上，一臉憤怒地和曲朝微說這話。

“怎麼回事？”周自景大步走進去，一眼就看見了一旁的安漣，看這孩子身上還有血迹，周自景瞬間就心軟了，“安漣沒事吧？”

安漣走過去抱住周自景，她搖了搖頭：“我沒事。”

桂成蔭看着兩個人，她冷笑一聲：“真是把我當成什麼了，還以為我隻是會看書的呆子嗎！”

她一個人提着鐵錘就沖了出去，這是這些刺客當場服毒就死了。

“這些人是沖着安漣去的。”曲朝微突然出聲，她抿了口茶，“最近要小心。”

“安漣？”周自景側眸看向安漣，她心中有一瞬間的複雜，“想朝我下手嗎？”

“那我的仇家可太多了。”

桂成蔭“哎呀”了一聲，她不屑道：“你怕什麼啊，周大将軍。”

周自景掃了她一眼：“少在這裡陰陽怪氣。”

“我昨日可看見你出手了啊，那何家也不一般的，他家以前有個地牢，裡面都是死人。”

桂成蔭慢悠悠開口：“這件事情衛丞相應該知道，你怎麼不說啊。”

周自景眼眸微眯，她扭頭看向衛芊芊：“什麼意思？”

“他家以前研究什麼不死之術的，抓了不少人，但後來被壓下來的，找了替罪羊。”

衛芊芊拍了拍周自景的肩膀：“這事情當時我有叫國師告訴你的，畢竟京城的事情還是要知道的，難不成你一直不清楚嗎？”

這個鍋不斷推辭，最後都推到曲朝微身上去了。

曲朝微倒是一點不慌張：“這事情告訴周自景做什麼？她在外面打仗，還要聽這些腌臜事情嗎？”

周自景沉默了兩秒：“算了，不要糾結這些了，先來處理這些刺客吧。”

“全都死了，也找不到什麼線索。更像是随便找的。”桂成蔭諷刺地笑着，“就這麼害怕我們衛相爬起來啊，看來另一位也坐不住了。”

周自景看着地下的屍體，她眯起眼睛：“慵州那位……真的能解決天災的問題嗎？”

曲朝微端起茶杯，她輕輕吹了吹，眼眸中倒映着周自景的身影：“你應該清楚，那位丞相是誰的走狗，陛下重用他，也是他家族勢力強大不得不防，但旁人就不一樣了。”

“他家中有人在宮中。”衛芊芊淡聲開口，“這個很早我同周自景就談過了，隻是我們不得進入宮中，國師大人既然開了口，不妨幫幫忙。”

曲朝微覺得好笑：“我忠于陛下，你們随口一句話就讓我動陛下的人，未免太可笑了。”

周自景也看了過來，她沒有說話，之前怕是也猶豫了幾次，隻是對方動作太快了，她現在心中也是一團亂麻。

“安漣，你先回去吧。”周自景轉變了話題，她眉心緊蹙，“我們還有事情要談。”

安漣雖然害怕，但也分得清輕重緩急，她沖周自景擠出笑容，跟着下人一同離開了。

桂成蔭心情也算不上愉快，她撐着下颚，另一隻手随意搭在桌面上：“周大将軍心軟啊。”

“我隻是在想你怎麼不把這些刺客頭砍下來，挂在家門口避邪。”

“你家安漣還在我這裡，别裝了兩天就不裝了。”桂成蔭沉下臉，“我當初就是為了逃避這些才選擇做個教書的，我母親是罪臣，早早就死了。你們呢，非要湊上來，把我牽扯進去了可怎麼好啊。”

“你說對吧，朝微。”桂成蔭對着周自景沒什麼好臉色，看向曲朝微那一瞬間就笑了起來，“你有什麼想法啊？”

曲朝微沒回答，隻是目光落在一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自景靠在門框上，視線不偏不倚看到了曲朝微手中的胭脂。

“國師大人怎麼會在這裡，還和桂成蔭在一起？”衛芊芊見周自景臉色不對，頓時出聲詢問。

桂成蔭語氣得意：“國師大人來找我陪她挑選胭脂啊。”

衛芊芊“啊”了聲，她這聲動靜很小，面色也随之一變，她這麼多年唯獨揣摩不到曲朝微的意思，對方到底對周自景是什麼态度，誰都琢磨不透。

“你沒事就好，我和衛芊芊先回去了，聚在這裡太招人注意了，這些刺客的屍體我會乍浦人處理掉。”

周自景沉默半天才說出這句話，她心中太多的想法了，一團團堆積在心底疏散不堪。

一方面她和衛芊芊太想要打壓對方了，起碼不能做的太過了，另一方面就是曲朝微，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态度，還和桂成蔭一起去挑選胭脂，這關系怕是很好了。

她之前還以為兩個人并沒有想象中那麼親密，眼下看來都是自己的幻想，簡直諷刺。

“好。”衛芊芊也覺得該走了，她站起身還算客氣地給兩個人行了禮，随後撐開傘，同周自景一起沒入了煙雨中。

曲朝微就這麼端坐着沒動，她深吸口氣，在桂成蔭想要伸出手拉她的時候起身離開了，連句話都沒有留下。

桂成蔭一臉懵地坐在原地：“……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