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鏡來的時候其實我知道——那高音喇叭喊得斷橋上都能聽到,但是我确實起不來。所以說人不能憋狠了呢,昨晚的悶總就像餓了十幾天的狼抓到肥羊似地撒歡、可憐我一把老腰脆了個徹底,動一下就透心兒疼。
但是我不想認輸。
主要是不能在小花面前丢人。
于是我咬着牙忍着疼爬起來,還沒打開卧室門就被鬼知道怎麼發現的悶油瓶一把拎起來塞回床上。
“嘶….你輕點兒!”
我疼得龇牙咧嘴。
他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我瞬間就沒那麼生氣了。
媽的,吳邪氣管炎。
“小花沒來。接着睡。”
???
!!!
我仰天長笑,喜滋滋地裹着被子繼續夢周公。
“瞎子來幹嘛了?”
回籠清醒的小三爺感覺重新活過一回,靠在我的老爺椅上指使悶油瓶給我剝松子兒。
“先吃飯。”
家裡原本啥都沒有,但他肯定早上去買菜了。所以吳大爺能吃上陽春面和杭三鮮——雖然不是地道杭州味兒,但也挺好吃。不帶任何感情濾鏡到那種。
“他把東西拿走了?”
我咬着面含糊問,他點點頭、把一塊兒剔完刺的黃魚喂過來。
我咬住他送過來的筷子不松口,還暗示意味十足的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兒,就看到他明顯暗下去的眼神,然後若無其事的松嘴吃飯。
“小花真沒跟他一起來?”
他搖搖頭,
“說他不舒服。”
“哦~”
我非得打個電話問問是怎麼個不舒服。
結果悶油瓶把我手機抽走了。
“好好吃飯。”
媽的渣男。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手疼。”
我丢下筷子,
“你喂我。”
他一愣。似乎不确定自己聽到了什麼。
結果這人就走過來、利索地把我拎起來又放下——不過這回我直接接觸的是他的腿,趁我還沒回過神就夾起一筷子面放進勺裡、遞到我嘴邊兒。
…
…
…
一頓飯吃得我臉紅心跳。
趁着悶油瓶去洗碗的功夫我給小花打了個電話。
沒人接。
然後我給他發了個微信,
“花總,聽說您不舒服?是腰扭了還是腎虛了啊?楊公堤有家私房菜、炖的甲魚湯一絕、大補。要不咱走兩步過去坐坐?我請客。”
沒人回。
然後我又給瞎子打電話,
“喂?吳邪?喲,起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