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郁時卻不是甘心受辱的人。他和随強放完狠話之後,就用桌子上的玻璃瓶砸碎了自己的頭。
很痛,可卻是現在唯一的自救之路。
他本來毫不在乎這個世界的劇情線、甚至不在乎任何人的結局。因為那都和他無關,他隻想好好地離開這裡。
他不願意承受這份惡,坦蕩不加矯飾的惡,所以他決不會允許,劇情線如他們所願。
不是今天在自己退場之後,男主就會幡然醒悟,發現張銜的與衆不同嗎?
不是在男主對自己失望後,張銜就可以隻是通過他,就得到男主公司的工作,離開這個淤泥堆積的酒吧,走上人生巅峰嗎?
我偏不同意。
他在半個小時之前就給蘇清打過電話。他一定要蘇清現在來看他,所以蘇清進來找不到人,被支支吾吾的經理攔着不讓進來的時候,看見倒在血泊裡滿頭是血的自己,還會有心思注意到那本來就長相平凡,又喜歡躲在在角落裡裝無辜的張銜呢?
張銜,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耳邊作響的警報也已經聽不見了,他像是沉入了一片比黑天還要永恒的黑暗。經過兩次意識解離的身體再不能遭受更加強烈的傷害,南郁時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眼的時候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
眼前時是蒼白的牆壁,牆壁上到處刻着精緻的花紋,這是一間獨立病房,非常寬敞,南郁時隻是掠過兩眼就可以判斷出來,這裡應該是一間專門的私護病房。
就靠男主的那點資産肯定是住不起這種動辄上萬的私護病房的,所以南郁時可以确定,自己應該是被蘇清給帶到了這裡。
他嘗試着從床上坐起來。
他的額頭的傷口是還感覺非常疼痛,頭上包着紗布,隻露出眼睛和下邊半張臉。
他那張本來就算是小很小的頭和尖下巴,因為病痛生病而顯得更加瘦削了,看着确實有點兒我見猶憐的味道。
南郁時從自己的枕邊摸到手機,然後想往外走,被推門進來給他換藥的護士攔住了。
“哎,你去哪兒啊?蘇先生囑咐說讓小張照顧你,不讓你出去的。”
誰?小張?不會是張銜吧。
南郁時嘴角抽了一下,“蘇先生去哪了?”
“蘇先生當然是去工作了,你就先安心的在這裡養病吧,等你養好了之後再走也不遲。你現在的狀态還不算穩定,你已經昏迷了快一個月了。”
一個月?
南郁時有點震驚,他嘗試着叫了叫客服。2秒鐘過後,客服那讨厭的人機聲音在他腦中響起,不過這次除了久違的人機感,還帶着一些非常強烈的無奈。
【玩家,你篡改遊戲流程劇情導緻意識被強行剝奪,如果不是求情的話,你早就已經腦死亡了。】
南郁時也有一些奇怪于客服怎麼還能幫他求情。不過他也沒有想的太多。他把自己的思緒整理一下,聽客服展開講講這一個月的劇情變化。
因為他本來就已經沒有什麼時間了,又因為昏倒白白浪費了一個月。
南郁時之前的舉動确實阻止了主角發現他的身份,可是在這昏倒的一個月中,張銜腦内的修複系統又用其他的理由和借口,冒充南郁時的好朋友來這裡照顧他看望躺在床上昏迷的南郁時。一來二去,同樣生活艱辛的張銜還是得到了男主的資金扶助。
男主就真大慈善家呗,四處散财。
南郁時在心裡學着客服的口氣呵呵一聲,錢多的沒處花正好都給我。
不過還有好處就是他也因為這件事成功地擺脫了随強,蘇清幫助他運作媒體關注,受傷到昏迷的南郁時也成功成為這件事情中的受害者,輿論都站在他這面。随強貪色卻得不到就想要去往他的身上潑髒水的本相也被大衆所知。
這件事情被解決,南郁時心裡也算是暫時的松下來,他躺在床上,享受着金币壘起來的高端服務,好久都沒睡到這麼柔軟的床單,南郁時仿佛回到了他的富二代生活。
他還沒來得及咬下蘋果,另一個叫他反胃到吃不下的人就進來了。
張銜也沒想到南郁時這麼快就醒了。他臉上的表情微妙地從厭惡轉化為和善的微笑。
他把手裡的清粥放在桌子上,“你醒了。”
南郁時半天沒有回應他。隻是低頭看着手裡的水果刀,修長漂亮的手指上下把玩着,就仿佛這把水果刀,下一秒就會紮進人肉中一樣。
南郁時壓着眉毛,嘴唇微抿,側目看着他。
“你以為我醒不過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