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謝慈走過去,拍了拍他脊背,并不多解釋什麼,隻是冷冰冰地命令:“跟我走。”
周圍到處都是喧鬧的人群,謝慈用力攥緊了下手腕,又松開,盡量淡然地跟過去,不想讓自己太快顯露出什麼異樣。
競賽的主辦方十分有錢,包下的這棟大樓每層都有幾間會客廳似的洗手間,蕭風遙帶着人走到最裡面的那一間,檢查了一下,一個人都沒有,才走回來輕扣把手,給門上了鎖。
這裡的隔音并不好,門外是參賽選手正在走動議論,樓下有正在休息的媒體,發出任何不對勁的動靜,都有可能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而他剛剛獲得第一名,正是熱議中的話題。
他已經聽見有承辦的老師在誇他的卷面漂亮,男人卻一步步逼近過來,讓他不由得喉頭發澀:“一定要現在嗎?”
一定要在他接過榮譽之前,先讓他嘗過被踐踏的滋味嗎?
他心存最後一絲希望地擡頭看了蕭風遙一眼,瞬間如墜冰窖。
隻見早上還色厲内荏的人,此刻的臉色卻冷峻得可怕。
蕭少爺輕輕把自己的手墊在謝慈的腰後,将他困于洗手台和自己的身體之間,嗤笑一聲:“不是說,讓你乖一點嗎?”
謝慈當然按照要求在門口等他了,但蕭少爺顯然不需要在意這些,誰都知道,這隻是随意找的理由,好讓接下來的羞辱被迫變得合理。
謝慈與他僵持許久,終于閉上了眼。
明亮的燈光下,隻見蕭風遙緩緩從口袋裡抽出一樣東西,剝開它的包裝,捏住謝慈的下巴,塞進了他的嘴裡。
謝慈在那生硬的東西放進來的時候,身體不由輕微地抖了一下,然後下一秒,味蕾大開,舌尖兒就嘗到了一絲橘子的酸甜味。
他不可思議地睜開眼,發現口中正含着一根棒棒糖,看丢在一旁包裝袋的模樣,似乎還是阿爾卑斯的。
男人的目光緩慢掃過他的身體,輕輕湊到他耳邊,低聲一笑:“這是我給你不乖的懲罰,你要好好享受,待會兒還要上台,那麼多鏡頭對着呢,謝學神,千萬别在台上哭出來。”
說完這句話,他放開他,腳步輕快地挑開門鎖,又側過頭說道,“等會兒上領獎台的時候,我會一直看着你的。”
極其諷刺的笑意,聽起來卻那麼暧昧。
半小時過後,頒獎典禮正式開始。
決賽第一名留到最後揭曉,萬人矚目的謝慈選手在主持人親切的調侃中走上台,接過金光燦燦的獎杯,口裡含着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
主持人問了他幾個問題,見他的狀态似乎有些奇怪,忍不住笑着追問:“是因為第一次拿到國際賽事的冠軍,所以太緊張了嗎?”
謝慈搖了搖頭,想說不是,是因為台下那漫不經心卻存在感極強的目光。
蕭風遙那聲低笑一直回蕩在他的腦海,連同那句略顯輕浮的“我會一直看着你的”,一樣地難以抹去。
他上台時無意中與男人的目光對上,隻有短短的一瞬間,他就立馬收了回來。
他不知道,那是因為台上的光太過敞亮,還是底下的環境太過昏暗,他恍惚看見,蕭風遙眼底似乎噙着淡淡的笑意,甚至透着微不可察的光亮。
而那種光亮,意味着欣賞與誠心,意味着實至名歸。
可是,怎麼會呢……?
對蕭風遙這樣早已見過世界的大少爺來說,他明明隻是一個還算新奇的玩物。
又有誰,會真的欣賞唾手可得的玩物嗎?
所以,一定是他看錯了。
他又帶着沉甸甸的獎杯,依舊在門口等蕭風遙。
一直到人群都散盡了,大少爺才從明亮的室内走到他面前,依舊是那幅冷臉不耐的模樣。
他維持人設,帶着那幅陰陽家的神情把謝慈推上車,心裡還在默默盤算最後一句話。
謝慈現在正是風頭正盛的時候,他怕真被人鬧出什麼誤會,是刻意等到人都走完的。
在謝慈坐上車之後,他立馬關緊車門,按照任務要求,拿出控制器,把車燈調到了最亮。
“今天你真棒啊,”他不冷不熱地喊,“謝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