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的時間轉瞬即過,除了那一天的筆錄,蕭風遙沒再和謝慈見過面。
他動用一些手段讓方曉文閉了麥,又制造了一些亂子,足夠方曉文頭疼一段時間了,然後就專心陪着這段時間暫時還沒有飛往國外的蕭母,天天把人哄得眉開眼笑,氣色看上去都好了不少。
雖然沒見到謝慈,但系統時刻盯着,蕭風遙也知道,畢業典禮近在眼前,謝母的病愈加嚴重,每晚夜不能寐,各種各樣的事堆積而上,謝慈這些日子幾乎是在連軸轉。
最關鍵的劇情近在眼前,蕭風遙想幫忙也有心無力,隻能每天下午五點左右坐在學校對面的咖啡館,目送着謝慈急匆匆走出校門,直到快看不見了才擡腿跟上去。
他訂了謝慈母親隔壁的病房,在着一牆之隔的地方,聽系統給他播報謝慈越來越多的靜默,身上掩不住的疲色,以及在謝母面前強打起精神,說所有事情他都能解決,讓她不必太過擔心。
蕭風遙低下頭,盯着被紗布緊緊纏繞的地方看了幾秒,慢慢把外面的幾層拆下來,又給自己上了一遍藥。
手掌的傷口那日在雨水裡浸得太久,包紮和上藥都太晚,傷口兩側隐隐有些潰爛的迹象,遲遲結不了痂,就算像這樣日日換藥,也難以很快愈合。
隻是一般等他換完藥再過一會兒,謝慈就會在已經很晚的夜色中走出病房,他也便慢慢養成了這種還算好的治療習慣。
無論怎樣,等蕭風遙與謝慈約定的“休息期”結束,a大盛大的畢業典禮也如期而至。
畢業典禮總是比真正從這裡離開要來得更早,a大在照例進行完緻辭環節過後,選出來發言的畢業生代表,自然毫無意外,也是謝慈。
經過連續幾天的暴雨之後,後面一整段時間都是萬裡晴空,天朗氣清。
蕭風遙也終于回到學校裡,混在穿着相同服飾的畢業生當中,再度體驗了把大學氛圍。
看着已經走上台的謝慈,他在心中祈禱:怎麼樣都可以,至少千萬千萬别在這個時候觸發後續劇情。
也不知道是世界意識聽到了他的祈禱,還是任務确實不在這段時間點,謝慈平穩地講完了學校要求的陳詞濫調,甚至一直到學校頒發完畢業證書和榮譽證書,也什麼都沒有發生。
接下來是自由合照環節,看上去已經不會再有什麼意外發生,但蕭風遙想到上次的事,卻總感覺這場景有點似曾相識。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本小說的世界意識似乎十分頑皮,總喜歡營造長久和平美好的假象,然後驟然降臨劇情,推翻一切。
今天看上去這麼穩定和正常,說不定到了最後,也會這樣呢?他還是老老實實守着謝慈比較好。
畢業季似乎是一個很特殊的節點,既是情侶分手的高峰期,也有可能存在着機遇和轉機,如果表白成功,将是一段新的戀情的開始。
到了這種時候,無論領導老師還是其他什麼,都沒了什麼架子,都笑呵呵地和即将畢業的同學們拍照留念。
謝慈雖然低調,但也算是這一屆的半個風雲人物,雖然這個風雲人物除了必要不怎麼出現在大衆視野裡,但無論是優秀的外表還是明顯大有可為的未來,總會吸引來一些年少時的傾慕。
不過大抵因為謝慈氣質偏冷清,更多人隻是跑來跟他合照,也算一種對青春的紀念,并不會真的表露心思。
這本來也隻是畢業季的風潮,大家紛紛和謝慈這位鼎鼎有名的學神留下合影,但蕭風遙在一旁看着看着,總感覺牙有點酸。
眼看着一些人和謝慈的姿勢越來越親密,他手裡裝着飲料的紙杯不知被捏皺了幾個,感覺嘴裡的橙汁都有點苦澀。
不就是畢業留影嗎?他想,有必要靠那麼近嗎?
系統不明白蕭少爺神色幽暗的這是在鬧什麼,用身體點點謝慈的方向:“宿主,要是想的話,你也可以去啊,主角現在還是個善良的大好人,應該不會拒絕你的。”
很平常的語氣,但精準地一刀斃命。
蕭風遙目光黯淡了幾分,憂愁擺手:“你不懂,謝慈他根本不想見到我。”
系統思考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一點什麼,心中暗暗感歎:歲月真是一把磨豬刀,鹹魚宿主都能磨成角落裡的大怨夫。
它剛準備調出數據庫裡安慰失戀者的話語拿出來給蕭風遙調劑心情,就見蕭風遙剛拿進手裡的玻璃杯子瞬間被捏碎了。
本來就沒好多少的傷口瞬間崩裂開來,滲出血迹。
它瞪大眼睛,順着蕭風遙的目光看過去,竟然是一個女生在給謝慈表白。
她的個子十分高挑,并不是那種唇紅齒白的大美女,卻顯然是大部分男生會喜歡的溫柔類型,又明顯精心打扮過,臉上畫着濃淡相宜的妝,臉上微微泛着緊張的紅暈,手裡拿着一個精緻的包裝盒,還有一封帶着香味的愛心信。
沒有人會嘲笑她的勇敢,大家都在善意地起着哄,人群中還有人認了出來:這不是咱們美院的院花嗎?愛好廣泛,家世也出色,進學校之前就不知道出國環旅多少次了,這麼一看,越看越和謝學神是郎才女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