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我了解過,這個村子晚上基本沒有女性獨自出門。任何現象的背後都一定會有原因。”
時六六沉默了兩秒:“我知道了。”
雲開:“好。”
挂掉了電話,時六六放下了書,沒有再看下去的興趣了。難怪住進來之後民宿老闆的态度是這樣,時六六原來還以為那是因為小鎮文化不同,現在想來他根本就是故意占她便宜。
想到這裡時六六感到一陣反感。
這個時候,她聽到了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是從小門那裡傳來的。
入住這家民宿後,時六六就發現了房屋内奇怪的布局,以好奇為由,她将整個建築物裡裡外外都走了一邊,小門在建築物的最西邊,雜草叢生,一個小木門關着,老闆說現在已經都不用了。
那為什麼會有聲音?
是小偷?
時六六的房間在三樓最西邊,正好能看到小門的一部分,為了保險起見,她将窗簾拉了起來,躲在後門,從縫隙中觀察。
夜晚的小鎮很安靜,民宿夜晚沒有活動,最近的客人很少,所以整個院子十分的安靜,那邊的動靜就更加突出了。
小門吱呀吱呀的半響,從外面進來了兩個人。
一個人穿着黑藍上衣,身材肥大,是民宿的老闆,另外一個......
時六六确定了閃光燈已經關了,打開手機攝像頭放大放大放大,是個年輕的女孩子,長頭發,身材挺好,等,等一下,怎麼衣服都脫掉了!
時六六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都忘記手中的錄像還沒關掉。
她記得老闆是有老婆的!所以她是撞上了偷情現場了嗎!
時六六将窗簾完全放下,閉上了眼睛。
不能看這種東西,會長針眼的。
躺在床上,時六六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隻是睡前還帶着疑惑,挺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怎麼和這麼個油膩中年男人搞在一起了?圖什麼?
淩晨三點,民宿中的時六六已在睡夢中,另外一邊,雲開和上官哲爬到了樹女廟。
上官哲看着空蕩蕩的樹女廟有些奇怪:“居然沒有人看廟嗎?和尚或者道士?”
雲開:“樹女廟是這個村子的特有信仰,由村委會出錢,專門人看守,看廟人乘最後一趟纜車下山,第二天再乘第一趟纜車上山。”
上官哲:“如果有遊客晚上上來?”
說完之後,上官哲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一句廢話,纜車都停了遊客又怎麼上來?山神山的路并不好爬,其他人又不像他們有自己的目的一定要上來,就算遊客要看日出拍照也隻是在不到半山腰的觀景台那裡紮營。
樹女廟不大,因為夜晚沒人上來,裡面的燈光并沒有全亮,隻有幾盞壁燈,還有大門口挂着的兩個大紅燈籠。
山間的風吹來凍得刺骨,時不時有幾聲不知名的鳥叫聲,黑夜模糊了建築的棱角,恍惚望去,兩頂大紅燈籠,就像是兩顆血淋淋的人頭。
一陣陰冷的山風吹來,燈籠被吹的晃晃悠悠。
雲開:“我們進去看看。”
走到樹女廟門口的時候,雲開停了下來,看向燈籠。她的鼻子湊近燈籠,果然沒錯,上面有淡淡的血腥味。
上官哲看着燈籠也皺起了眉頭:“這個燈籠好像挺特别的,上面寫了好多字。”
隻是這燈籠上的字被山風雨水侵襲,早就變得模糊不清了。
“有女……葉……諾……天有……養萬物,神……真經度……魂。”
“十……亡者……黃泉,骸骨盡……自然,亡者今……在,地府免罪刑,……碧落,随……往……天。年……十五。”
上官哲順手拍了一張照片發在了偵探社的群裡。
雲開看着燈籠說道:“這是血燈。”
上官哲:“血燈是什麼?”
雲開簡單的描述了一下血燈的來曆和使用價值。
上官哲聽後皺起了眉頭:“什麼亂七八糟的封建迷信,還要用人的血來寫?就跟生病了不去治病,在家請人來跳大神一樣,這些村民都是什麼想法?”
雲開:“沒辦法的時候就會尋求心理安慰,人力無法達成,就會尋求未知的力量。”
“沒有什麼用,但能讓自己好過不少。”
上官哲:“我知道,但也這也不能傷害别人吧,這兩個燈籠,至少也得兩碗血……”
“放血的人是自願的嗎?”
這個問題雲開也想知道,如果是自願的,家庭内部的自發信仰,那自然沒有問題,如果是被強制的……
雲開眼眸暗了暗:“走吧,我們進去裡面看看。”
兩人朝着樹女廟裡走去,和一般的寺廟不同,它類似于宅門類建築,進去并不能馬上看到受香火膜拜的神像。
從樹女廟大門進去要再穿過好幾個門,門與門之間的空間并不相連,透過門的縫隙,可以看見天空的樣子。
天空被一堵堵的牆割裂成一片片,像籠子一樣。
走過了越來越封閉狹窄木門,才能到擺放神像的位置。
山風刮來的樹枝和落葉,還有長于青石闆上的青苔,人走過,踩在上面咯吱咯吱響。
他們爬山到一半的時候,天空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濃重的烏雲将月光擋的幹幹淨淨,現在唯一的光源就是兩人手中的燈,和樹女廟裡昏黃跳動的壁燈。
綿綿的雨下在漆黑的夜裡,人的臉上身上都有了潮意,所有的東西都是濕漉漉的,雨水落到牆壁上,兩邊的壁畫上人物的皮膚像是開始潰爛一般,空氣中彌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碰——的一聲巨響。
來時的一扇門猛地被關上了。
上官哲的眼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