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撤退!”蔺天鴻大聲喊着。
陸修澤看着淹沒在火海中的幾輛運輸車,吩咐道:“撤退,龍泉,你保護好人犯,有人想渾水摸魚。”
龍泉點頭,帶着抓捕的幾名人犯先行撤退。
就在這時,劉易嘴裡再次唱起那個神秘的歌謠。
柳年心中一驚:“這裡還有遊屍!?”
劉易嘴裡泛起詭異的微笑,而有些屍泥袋,不知從何時起開始蠕動起來,紛紛撕開屍泥袋沖了出來,往車外沖去,與外面的城衛軍和開拓隊戰成一團。
爆炸,遊屍,南城門徹底亂了。
大火又讓柳年腦子亂了,他大口呼吸着,平複着心情。
劉易争分奪秒用食指上的微型激光切割機切開了車廂側門,在爆炸即将到來的前三秒,拉着柳年跳出了車廂,濃煙和爆炸有效地遮住了兩人的身影,他們簡單地混進了混戰的城衛軍中。
另一邊,蔺天鴻氣得臉色發白,遊屍也是從這些屍泥裡鑽出來的,這些年是他太仁慈了,才能讓那些敗類在他眼皮子底下玩這種花樣。
蔺天鴻拔出激光炮,對着遊屍群開始轟炸起來,接觸到激光的遊屍們也被漸漸化為一攤血水。
而張志遠帶着幾名手下跟上了龍泉,他裝作來幫忙的樣子:“你好,我是蔺隊派來幫忙的,跟你一起押送人質。”
“多謝”龍泉殺死兩名遊屍,繼續帶人沖鋒。
在龍泉轉身的這一刹那,張志遠把槍口對準了龍泉的背心,他微笑着扣動扳機,胸口卻傳來一陣刺痛,低頭看去,一顆子彈已從心髒處穿過。
龍泉放下槍:“你還真沉不住氣,既能抓出卧底,又能抓出聖光會的人,一箭雙雕~”
張志遠仰面倒下,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
*
柳年和劉易裝作與遊屍對戰,一邊悄悄往城門口移動,卻在城門盡頭看見了陸修澤的身影。
不過一眼,陸修澤當即分别出兩人身份,當即舉起手槍,朝劉易射去,柳年害怕子彈傷到小苟,迅速推開劉易,自己的手臂卻被子彈擦傷。
陸修澤瞳孔微縮,放下槍:“隻要你不抵抗,我可以留你一條命。”
柳年堅定搖頭:“我不是聖光會的人,也不會留下。”
劉易拿出槍向陸修澤射去,再次喚出遊屍:“你真小看我們了,我們甯死也不會留下。”
聽到聲音,遊屍們更加狂躁起來,紛紛朝陸修澤攻擊而去。
劉易帶着柳年趁亂離開,腦袋卻一陣轟鳴,喉頭湧出鮮血,他無力地躺在地上:“我不行了,身體透支得太嚴重。”
怎麼會突然這樣?
柳年想起那個奇怪的歌謠:“是因為歌的原因?那到底是什麼歌?”
劉易再次大口大口吐血:“不是歌,是語言。”
“語言?”柳年心中有一種離奇的猜測,“跟遊屍溝通的語言?”
劉易微笑:“算是吧,也可能隻是簡單的指令。”
柳年扛起劉易:“今天走不了了,我們先撤退,等風聲過去再找機會離開。”
劉易細若遊絲,眼睛迅速被血色浸染,身上的毛細血管開始往外滲血:“我活不了了,遊屍語對我的精神透支太厲害,我大腦已經支離破碎,你先走吧。”
柳年看着劉易默默等待生命的消逝,猶豫過後,咬牙扛起了劉易的半個身體,默默往人群中繼續撤退。
好在遊屍不怎麼攻擊他們,兩人因此得以暫時安全。
柳年扛着劉易退到救護車上,抓住護士的手:“他不行了,救救他!”
看到兩人穿着城衛軍的服飾,守候在此的醫護人員連忙把劉易擡到救護車上,等柳年關上車門後,劉易卻突然拔出刀。
柳年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兩名護士的頭顱咕噜噜滾落在地。
柳年一把抓住劉易的衣領:“她們是無辜的,隻是想要救你!”
劉易再次嘔吐起來,嘴裡吐出的卻是黑色的血塊:“我不喜歡欠别人人情,看在你救了我兩次的份上,我送你出去。”
柳年下意識地松開手,去拿一旁托盤上的腎上腺素:“如果你再随意殺人,我會親手殺了你。”
劉易感受着冰冷的藥水流入身體:“多此一舉,好久沒看到你這樣的爛好人了。”
救護車外,城衛軍發現車内久久沒有聲響,開始敲門:“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劉易恢複了些許力氣,他用激光切割線打通了前往駕駛室的通道,一把将司機從窗外扔了出去,一腳油門踩下,救護車瘋狂往城門口駛去。
救護車引起的躁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城衛軍和開拓隊開始紛紛向救護車射擊。
蔺天鴻吼道:“給老子攔住他們!”
柳年不懂劉易到底要做什麼,他抓住頭頂的把手:“你到底要幹什麼?城門沒開,出不去的。”
“你知道聖光會的宗旨是什麼嗎?”劉易驢唇不對馬嘴地問道。
車窗已經被射爛,柳年一把按住劉易的頭,兩人低頭躲進車内,由于看不清方向,車子随即左右搖擺起來。
柳年迅速往外看了一眼,看到城牆已經不過一百米遠:“馬上就要撞到城牆上了,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死亡,才是人類最終的歸宿”
轟的一聲,車輛撞在城牆上冒起大火。
劉易身體不斷顫抖起來,他從嘴裡拔下一顆牙齒:“知道這是什麼嗎?”
柳年伸手去摸劉易懷裡的小苟,卻發現那裡空蕩蕩的,他拔出槍指着劉易的頭顱:“我兒子呢?說話!”
劉易:“現在已經太遲了,今天這一幕,就是為你和陸修澤設下的,想要在你們手裡帶走他,還真不容易。”
柳年崩潰了:“你故意拖延時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我确實不知道,但是我會送你離開涅槃區,這是我對你的承諾”劉易的身體迅速消瘦幹癟下來,身體開始散發出腐爛的臭味。
柳年開槍射穿了劉易的大腿:“說,我兒子到底被你送去哪兒了?”
劉易搖頭:“我把他悄悄放在車裡了,應該已經被其他人轉移了,我确實不知道。”
柳年的思緒已經被憤怒占據,他癫狂地對着劉易又開了幾槍:“我哪兒都不去,我就要我兒子。”
“如果你想找他,就去找塞勒斯吧,他會在那兒”劉易推開車門,把牙齒吞下肚。
柳年跟着劉易沖下車,卻看到劉易身軀開始遊屍化,接着他唱起了最後一支歌。
本還在攻擊的遊屍們紛紛停手,開始往劉易這邊聚集,一層又一層,他們不顧子彈炮火的攻擊,組成一個巨型人塔,将柳年和劉易團團圍住,把兩人高高舉起,舉過了城牆。
所有人被這一幕震驚,露出駭人的神色。
蔺天鴻嘴裡的煙蒂落地:“我滴個乖乖,這是啥東西哦。”
陸修澤注意到人塔中的柳年和劉易,意識到劉易已經不行了,當即吩咐:“放下槍!”
蔺天鴻急匆匆走到陸修澤身邊:“為什麼停火!”
槍林彈雨停下,人塔愈發堅固。
人塔之上,劉易的意識已經恍惚,他看着柳年:“走吧,我隻能堅持不到一分鐘了。”
柳年已經被憤怒沖昏頭腦:“塞勒斯在哪兒?你告訴我,我去找他!”
劉易搖頭,身體已經瘦得隻剩皮包骨了:“塞勒斯神出鬼沒,他能去往任何地方。”
柳年深吸一口氣:“我不走,小苟一定還在城裡。”
劉易再也支撐不住,重重躺在人牆之上:“你太蠢了,塞勒斯布下這一場大戲,一是要帶走小苟,二是給你扣上聖光會的帽子,因為聖光會和開拓隊永遠是對立的,現在這個情況,哪怕你想留下來,他們也不會讓你活下來,逃吧,才有機會去找小苟。”
穿過人塔屏障,柳年最後看了眼陸修澤,接着他從城牆上翻過,順着另一邊的人梯離開了此地。
“臨死前當了次好人,還真不錯”劉易眼裡的光芒最後閃爍了一下,接着像蠟燭一般猛然熄滅,人塔也轟然倒塌。
陸修澤看着柳年離開的背影,默默轉身:“清掃戰場。”
蔺天鴻有些驚訝:“等等,剛剛那個,你就那麼讓他走了?”
“他不是聖光會的”陸修澤答複。
蔺天鴻不理解,他一把拽住陸修澤:“你說不是就不是?你拿什麼保證?”
“我說不是就不是。”
“算了算了,不說了,又不是你老婆孩子,用得着你拿命保證嗎?奇怪”蔺天鴻翻了個白眼,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