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這是柳年的第一反應,但緊接着有點疑惑,林悅夫婦到底知不知道呢?
伴着疑惑,他陷入沉睡。
睡夢中,他看到小苟身上插滿了各種醫療管,被沉浸在一個巨大的玻璃罐内,玻璃罐内注滿了透明的液體。
而玻璃罐旁,站着的紅發銀面的塞勒斯。
*
半個月前深夜,涅槃區軍區燈火通明。
龍泉拿着一份審訊文件急匆匆走進蔺天鴻辦公室,推門便看到沙發上對坐的蔺天鴻和陸修澤,茶幾上的煙灰缸裡,煙頭堆得跟座小山一樣。
“陸隊,都招了”龍泉拿着文件遞給陸修澤。
陸修澤轉手遞給蔺天鴻,臉上仍是沉靜如水。
看着手裡文件,蔺天鴻的臉色越來越差:“号令遊屍的指令,還真被他們研究出來了,但是我不理解,他們到底是怎麼研究出來的?聖光會建立不過才二十多年。”
陸修澤:“這件事隻有陳繼仲和塞勒斯知道。”
蔺天鴻疑惑:“你是說指令是他研究出來的?但這更說不通了,他為什麼要投奔塞勒斯,直接上報中央不是更好?”
陸修澤搖頭,看向龍泉:“指令不一定是他研究出來的,但他一定有叛變的理由,東西帶來了嗎?”
“什麼東西?”
“蔺天鴻叛變前一個月的所有行程”
龍泉拿出一張芯片:“都在這兒了。”
陸修澤起身,扣上了軍裝的紐扣:“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我要離開涅槃區。”
蔺天鴻看了看時間:“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早點出發。”
“龍泉,準備好車輛,現在就走”陸修澤往外走去。
蔺天鴻一臉無奈但又有些羨慕地望着陸修澤的背影:“還是年輕人好啊,我可是熬不住了。”
對于已經50歲的他,在如今的末日已經算是高齡,随着時間流逝,他也越來越感到力不從心,每天都要打能量劑延長壽命,隻期盼着别死在床上。
十分鐘後,涅槃區出入口,陸修澤整頓好車隊。
龍泉:“陸隊,真不讓我跟着去啊?”
陸修澤坐進車内:“在這裡留守,記得把黎明線地圖傳一份給執政官。”
柳年走後,龍泉在柳年的房間找到了剩餘的地圖,他也按陸修澤的吩咐,往帳戶裡把剩餘的款都打了進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到柳年手裡。
想到這,他看向車内的陸修澤,猶豫道:“陸隊,要是再遇到柳年……”
陸修澤坐在車内,沉默片刻後語氣堅定無比:“抓住他,來見我。”
龍泉點點頭,看着開拓者的車隊遠去。
黑夜下,陸修澤的身影逐漸淹沒在黑暗中,顯得無比孤獨。
*
柳年醒來的時候才淩晨四點,他被噩夢驚醒了,腦海中充斥着塞勒斯的身影,再也驅散不去。
他從床上爬起來,一把推開窗戶,略帶潮濕的微風湧入,迎面而來的,還有萬籁俱寂。
他從沒感受過如此寂靜,連蟲鳴聲和微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也沒有,仿佛堕入了無邊黑洞。
放眼望去,一塊塊被分割整齊的農作物溫室散發着熒光,像是一雙雙眼睛,在黑暗中不斷眨着眼睛,質問着世界。
黑暗會放大人類心中的寂靜,他索性關上窗,不料窗戶卻卡住了,他加大手中的力度,不料窗台的瓷磚翹了起來,挪開瓷磚,裡面是一個精緻的手槍。
看到手槍的這一刻,他确信相框裡的少年,不是普通人。
他又拿起手槍操作一番,發現手槍功能還正常,随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把手槍重新放了回去,然後将櫻子日料的名片塞進口袋。
等到早晨六點,門外傳來聲響,柳年順勢推開門。
“早”
林悅看着柳年的臉色:“昨天睡得怎麼樣?”
柳年聳肩:“還行,就是什麼時候方便去報道?”
到達後稷區的三天内,要前去人事管理局報道。
林悅知道柳年着急找孩子,于是點頭:“嗯,先去洗漱吧,再去食堂吃個早飯,時間也差不多。”
等三人來到食堂門口的時候,已經六點半了。
食堂共分三層,越往上越貴,柳年斟酌了一下,決定請林悅夫婦去二樓吃。一是為了報答兩人,二是為了打探消息,畢竟窮人和富人之間最大的差距,含着一個信息差。他也想過去三樓,但是不想太過高調,引來沒必要的目光。
走進食堂一樓,裡面人聲鼎沸,來往的居民穿着統一的深藍色制服,端着粗糧饅頭坐在長條桌前啃着。
走到二樓,聊天聲瞬間小了下來,桌子也變成了四人桌,桌子與桌子中間隔了個小屏風。
找了個空位,柳年與林悅夫婦先後坐下。
凱恩斯看看周圍,表情有些肉痛:“一大早,是不是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