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年戴上面具,悄無聲息跟上雷大軍,他身姿輕盈飄逸,在黑暗中像隻靈巧的貓。
漆黑的街道上,四周靜寂無聲,隻剩雷大軍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極為惹人注意。
此時雷大軍握着傘,手心黏膩,他眼神飄忽呼吸也有些急促,其實他一早就發現有人跟着他了,他的天賦是聽覺,可以聽到任何活物的心跳。
這裡遍布着無數監控,他在賭,賭背後的人不敢對他下手。
又走了百米遠,已經能看到小區入口了,門口的機械鎖發着熒光。
雷大軍加快步伐,往小區裡沖去。
然而一個身影急速閃現,握着冰冷的注射器瞬間紮入他的體内,他奮力回頭,隻看到一張慘白的無臉面具。
滴答。
雷大軍猛然驚醒,大汗淋漓,過了大約五秒鐘,眼前的一切才逐漸清晰。
狹窄逼仄的地下室裡,豆大的燭火跳躍閃爍着,桌上讓人膽寒的刑具泛着冷光。
柳年穿着一身白大褂,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活像白無常。
此時,他正站在桌邊慢條斯理地戴上乳膠手套。
雷大軍當即想要張嘴喊,嘴上卻傳來一陣劇痛,他這才發現嘴上已被粗毛線縫上。
柳年眼裡閃爍着瘋狂的光芒:“等你好久了,你說,是從這個開始,還是這個,又或者是……”
柳年的手指在刑具上一一滑過,每一樣都讓雷大軍從骨子裡發出涼意。
雷大軍眼眶裡因恐懼滲出淚水,他瘋狂點頭示意自己什麼都配合。
柳年眉眼彎彎,含笑卻讓人恐懼:“這可是你說的,如果被我發現說謊,你知道的。”
雷大軍重重點頭。
手術刀在柳年手指上舞動,刀鋒滑過雷大軍唇部,縫線斷裂。
柳年微笑:“我問你答。”
雷大軍顫抖着聲音:“好……”
柳年:“你認識林彥?”
聽到這個名字,雷大軍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
柳年夾起手術刀:“不想說?”
雷大軍瘋狂搖頭:“認……認識。”
“你跟他什麼關系?”
雷大軍:“一年前,我們合作過幾次,他幫我運送些東西。”
柳年:“運送什麼?”
雷大軍猶豫:“能……能把人變成遊屍的藥劑。”
柳年似乎猜到什麼:“藏在食物裡?”
雷大軍點頭。
柳年不理解:“他為什麼會願意幫你?”
“我不知道,反正上頭的人讓我交給他”雷大軍表情緊張,不像說謊。
柳年深吸一口氣,事情走向更詭異的方向了。一年前林彥不知道什麼原因,主動幫助聖光會運送遊屍藥劑,而聖光會借助馬戲團悄悄進行活體實驗。
“知道他去哪兒了嗎?”柳年問。
“這個我真不知道,我跟他最後見面那次,他情況有些不對,好像很緊張,那次行動因為他突然消失也失敗了,導緻我被組織邊緣化,現在還在這破地方”說到這,雷大軍臉上隐隐露出恨意。
“林彥是你們的人?”
雷大軍想起林彥的樣子:“應該吧。”
柳年思索片刻:“最後一個問題,怎麼聯系你上頭的人?”
雷大軍原本期待的目光突然黯淡下來,低頭沉默不語。
柳年順手将一塊擦手的抹布塞進雷大軍嘴裡,反手一刀紮進雷大軍手心,刀尖釘在椅子扶手上:“怕死?我可以現在就殺了你。”
雷大軍疼得渾身顫抖,恐懼地看着柳年,嘴裡嗚咽着。
柳年扯出抹布:“說。”
雷大軍疼得大口喘氣:“食堂會展示今日菜單,如果當天有牛肉,代表去淡水區接受任務。”
柳年:“你怎麼聯系他?”
雷大軍:“去食堂一樓3号窗口,告訴那裡的人,我今天想喝綠豆湯。”
柳年點點頭,接着從懷裡掏出那張櫻子日料的名片,在雷大軍眼前展示了一下。
雷大軍有些不可置信:“你是上頭的?”
柳年賭對了,能拿到櫻子日料名片代表能直接面見雪櫻,不會是普通教衆。
柳年收回名片:“我是櫻老闆的人,上頭說你做事不幹淨,讓我處決了你,但看在你這些年為組織做了不少事的份上,我倒是願意幫你求求情,今天隻對你略施懲罰。”
聽見這話,雷大軍有些疑惑:“您和凱恩斯夫婦是什麼關系?”
柳年露出狡黠的笑容:“利用關系,上頭派我來查他兒子的失蹤問題,記得有線索及時報給我。”
雷大軍恍然大悟:“是。”
柳年給雷大軍松綁,又扔給雷大軍一瓶治療劑:“跟緊我。”
這是一間不到十平米的地下室,就在柳年宿舍的地底下,另一頭連接到倉庫外的垃圾場附近。
這是柳年無意間發現的,想來是上一任管理員為了偷竊玉米或者設備所設。
穿過漆黑的甬道,兩人很快來到垃圾場附近。
雷大軍對着柳年點頭哈腰:“白老闆,我就先走了。”
“嗯,回去吧”柳年不想惹人注目,把雷大軍送出地道後,轉身往宿舍走去。
等柳年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雷大軍臉色一變,眼中滿是恨意和兇光,他一邊走一邊往外走去,惡狠狠吐了口濃痰:“等着吧,這仇老子遲早要報,到時候一定弄死你!”
然而還不等他反應,一個黑影突然竄出,咬斷了他的喉嚨,他看着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影,瞪大眼睛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