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屍瘋狂撕咬着,用最野蠻的方式解決着這場戰争。
失血過多帶來的是頭暈,柳年眼前閃過一片又一片的白光,而這時一個冰冷的東西抵在了他的腰部。
柳年瞬間清醒,握住冰涼的把手抽出,竟是一把匕首。
一刀割喉,大片大片的紅色傾瀉而出。
柳年渾身脫力躺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着。
而這時,一陣嗚咽聲從他頭頂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與此同時,天光乍現,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來。
柳年睜開被鮮血浸透的瞳孔,看到了一張痛苦猙獰的面龐,以及兩顆漆黑混沌的眼珠,但此刻這兩顆令人可怖的眼珠裡蓄滿了淚水,顯得十分悲傷。
一顆又一顆,斷了線的淚珠滴落在柳年的臉上。
他感覺有一張大手捏住了自己的心髒,難受得讓他難以呼吸,他松開生鏽的匕首,緩緩撫摸着臉上的淚水,不可置信地看向手指。
那些淚水是晶瑩剔透的,就像人一樣。
柳年打量着那張幹枯的臉龐:“你是誰?”
遊屍嗚咽一聲,轟然倒地,撲倒在柳年的身體上再無聲息。
腳步聲響起,柳年默然地看着天空,直到一雙湛藍的眼睛停在了自己頭頂。
柳年精神恍惚,思緒似乎回到了好多年前:“陸隊,我沒事。”
話畢,眼前徹底陷入黑暗。
*
垃圾場地下實驗室,秦匡看着渾身失血的柳年來回踱步,他不解地看着陸修澤,再次确認:“他都這樣了,你真不送醫院?”
陸修澤替柳年包紮好傷口:“已經打了最新型抑制劑,不會有問題。”
“我說了是異變的事嗎?”秦匡有時候真懷疑陸修澤的腦回路,“他失血嚴重,不送到醫院會死的。”
“不會,我已經檢查過了。”
秦匡徹底無奈:“那你準備就讓他躺在這兒?”
陸修澤起身打了盆清水,準備給柳年擦拭身體,秦匡想要接手被制止。
陸修澤:“不用。”
腦海中勾勒着陸修澤給柳年擦拭身體的畫面,秦匡渾身起雞皮疙瘩:“我要不調個人過來吧?給你幫幫忙,或者我把他帶到我那兒去,地方大,方便治療。”
陸修澤止住準備解柳年胸前的扣子的動作,看着秦匡:“遊屍來源查了嗎?”
秦匡一愣,瞬間頭疼起來:“你還是人嗎?我早晚得猝死在這兒。”
“五個小時後回來”
“诶行”秦匡連忙溜了,似乎生怕陸修澤反悔。
看着秦匡離去,陸修澤給辦公室上好鎖,返回柳年身邊開始替他擦拭身體,解開滿是鮮血的襯衣,柳年白皙的肌膚上恰好蒙上了一層血色,顯得驚悚又妖冶。
陸修澤移開目光,手指在柳年的下巴處摩挲着,摸到了一層極薄的面具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