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李斯表情冰冷，發灰的眼珠子像是死魚眼，沒有一絲人氣。

若風眸子中閃爍着興奮的光：“李斯，有時間跟你說話真沒勁。”

“少說多做，是你告訴我的”

若風優雅笑着：“記住，人是善變的，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我。”

“哦”李斯試圖轉動她的死魚眼理解，但顯然失敗了，于是她轉身離開，“我去解剖室。”

想到解剖室，若風的嘴咧得更大了，他忽然想起了那具離奇的屍首。

*

柳年感覺到自己背部接觸到柔軟的床單，身體頓時松了下來，他解釋道：“我就是出去逛逛。”

“嗯”陸修澤點頭，他學着迫使自己相信這樣拙劣的借口。

“我大概什麼時候可以恢複？”

柳年有些後悔，他不應該為了打探消息莽撞地來垃圾場，應該早點去找聖光會接頭人，如今開拓者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難保聖光會不會加強防範，甚至暫避隐匿。

陸修澤從懷裡拿出一根能量棒遞給柳年：“快則一周，慢則一個月，當然，指的是你可以自動行走。”

“還有一周？”柳年頭疼起來，他等不了這麼久。

“你很讨厭跟我在一起？還是你很怕我？”

極為熟悉的話，柳年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開拓者隊長，可以随意處決公民，有人不怕你嗎？”

陸修澤看着柳年的表情：“你也跟他們一樣？”

柳年從陸修澤眼底捕捉到一絲疑惑，準備好的敷衍之詞在舌尖轉了回去：“不讨厭，也不怕，而是不在意。”

“不在意？”陸修澤表情迷茫，似乎沒明白，又問了一遍。

“不在意是指，我不在意你究竟是誰，不在意你到底要去哪兒，不在意你究竟要幹什麼？你從頭到腳，沒有一件事情是我在意的，甚至我也不想了解，陸隊長，你明白了嗎？”

柳年還沒反應過來，堆積在喉頭的話已經決堤，他忐忑地看向陸修澤的表情，卻發現自己這番話沒有在對方臉上泛起一絲漣漪。

他繼續道：“我隻是一個小職員，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更不想和開拓隊有任何瓜葛，我隻想回家。”

他想帶着小苟回黎明線，在那個狹窄的小房間裡好好生活。

陸修澤臉上終于有變化了，他眉頭滿是化不開的困惑：“為什麼？”

“你知道嗎？拒絕不需要任何理由。”

柳年歎了口氣，在某種程度上他開始同情陸修澤了，這位外人看來鐵面無私不近人情的開拓隊隊長，在他看來隻是一個在人際交往中的幼兒，他甚至無法理解拒絕這個詞。

陸修澤起身往外走去：“我知道了。”

“我可以回家了？”柳年大喜過望。

陸修澤搖頭：“不可以，隻是到開會時間了。”

柳年的笑容僵在原地，所以他巴拉巴拉說了這麼多，全是白說了？

陸修澤注意到他的表情：“你想一起？”

柳年抓到關鍵意思：“我也可以參加？”

陸修澤點點頭：“當然，跟你有關。”

柳年懵了，開始回憶跟陸修澤這次見面的所有細節，他應該沒有暴露真實身份吧？

他艱難地從床上撐起，想跑。

“你躺着，他們過來”陸修澤一把将柳年按倒。

柳年絕望地閉上眼睛，身上痛，心裡也痛，他這艘破船終于要翻了。

半個小時後，秦匡、若風、李思圍坐在柳年身邊。

秦匡和若風兩人坐成對角線，秦匡臉上的厭惡之色更是溢于言表，而若風則面帶微笑毫不在意，李斯則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從前怎麼沒發現這群神經病？柳年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