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庇護所的政治經濟核心,盤古區通行證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柳年深吸一口氣:“多謝。”
陸修澤拉開車門上車:“給你一天時間,三天後早上六點,軍區集合。”
還不等柳年回複,汽車已經遠去。
沿着汽車駛去的方向,不遠處一個灰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在原地又等了三分鐘,柳年跟上了灰色身影,在街區轉了幾個彎,來到了玉米區的一個招待所。
确保身後沒有跟蹤者後,他随之走進招待所,裡面燈光昏暗,牆角處堆放了一些垃圾,很是冷清。
走到盡頭的時候,他注意到最後一間房間底部,有個影子閃過,他伸手敲了敲,三秒後響起鎖芯扭動的聲音,門嘎吱一聲,開了一條細縫。
柳年推門而入,看到了一頂毛線帽。
丹尼斯。
柳年關上門,懶洋洋倚靠在門上:“這麼冒險?”
丹尼斯手指夾着一支香煙:“這裡是我管轄區,不會有人過來。”
柳年注意到他指尖的香煙顫抖不停:“有新消息了?”
“嗯,”煙從丹尼斯肺中深處飄出,“他們決定三天後動手”
柳年一驚:“明天!什麼時候?”
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淩晨六點”
四個字仿佛晴天霹靂在柳年腦中炸開。
怎麼會這麼巧?
“這麼着急?我為什麼沒有收到通知?”柳年追問。
丹尼斯指尖的煙灰撲簌簌飄落,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柳年:“消息是分批發送的,我們任務不同。”
柳年明白了,這是為了保密,分發任務的時間人選都不同。
“你說的那個事……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丹尼斯有些猶豫,也有些忐忑。
柳年道:“後天淩晨五點,開拓者會離開後稷區,到時候我會把人引到垃圾場實驗室,你透露給阿鬼就行,接下來的事都交給我。”
刺殺阿鬼進入開拓者管理層,是柳年最重要的一步。
丹尼斯還是有點忐忑:“沒問題吧?”
“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呢?真東窗事發,你不過就是傳了句話,你完全可以推到我身上”柳年狡黠一笑。
“行”丹尼斯狠狠将煙頭從嘴裡拽出,一把扔到地上,火星在地面撲朔後歸于沉寂。
兩人是分批走的,丹尼斯走後,柳年又等了半個小時,獨自在外面轉了一圈,買了一些菜來到了林悅家。
壓抑住腦海裡的紛雜,他敲了敲門。
門開了。
不過幾小時沒見,他幾乎有點認不出林悅了,面前的人發絲花白,雙眼血紅。
“進吧”林悅說道。
屋裡昏暗一片,凱恩斯坐在沙發上像個雕塑,連柳年進來了也沒發現。
柳年想說話,但發現自己怎麼都說不出來,他沉默片刻,重重跪在了地上,接着,他開始磕頭,一個接一個,越來越響,越來越快。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被人抱在懷裡,眼前彌漫着一片血紅。
“對不起”他聽到自己在說。
林悅緊緊抱住柳年,聲音顫抖:“彥兒呢?”
“對不起”他第二次道歉。
林悅情緒一下崩潰,她推開柳年,憤怒地上蹿下跳:“憑什麼?人死了屍體還得歸他們?我要告他們!”
“柳年,你幫幫我,你幫幫我吧,幫我把林彥找回來”林悅一下又跪在柳年身前,轉而給柳年磕頭,“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是吧”
“柳年,起碼……得讓林彥入土為安”沉默的凱恩斯也動了,他走到柳年身邊,下跪,磕頭。
一瞬間,磕頭仿佛成為他們唯一的武器。
“好”
面對這種情況,柳年沒法不答應,因為他也是父母。
柳年扶起林悅二人:“給我一點時間。”
說完,他又拿出兩張通行證,解釋道:“三天内,你們抓緊時間先走,等我的消息。”
林悅夫婦猶豫着收下了通行證,林悅擠出笑容問柳年要不要留下吃飯 ,柳年把帶來的菜留下,随之告辭離開,林悅夫婦也沒有挽留。
傍晚,柳年趕在宵禁前回了宿舍,不料裡面早已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隊,你怎麼來了?”柳年疑惑地看着陸修澤。
陸修澤坐在床邊,神情溫柔:“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柳年老實回答:“去了趟林彥父母家,他們……想要林彥的屍首。”
陸修澤示意柳年坐下:“當然可以。”
“什麼時候?”柳年沒料到陸修澤答應得這麼快,一時有些不可置信。
陸修澤思索:“後天晚上吧。”
“不能早點嗎?”柳年有點疑慮,畢竟三天後整個後稷區都會震動,必須得讓林悅夫婦早點離開。
陸修澤解釋道:“我得保留些組織,這需要時間。”
柳年點頭:“什麼地點?”
“到時候通知你,先走了”陸修澤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你還沒說過來有什麼事呢?”柳年出言道。
陸修澤突然的登門拜訪,讓他有點不安。
陸修澤眼底閃過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邪氣:“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