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上課!”謝飛冷着臉,沉聲呵到。
謝飛的态度讓謝海安更加确信陽鵬的話,他發出尖銳的爆鳴聲“你是個同性戀?你出軌了?”
“海安,你先去上課,大人的事讓大人來解決好嗎。”陽強彪走過來摟着謝海安因嘶喊而不斷發抖的肩膀,想把他往外推推到門口。
謝海安瘋了一樣猛地掙脫,沖到謝飛面前指着他“為什麼!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要為了他抛妻棄子?你有沒有想過媽媽的感受?有沒有想過我和姐姐?你怎麼能那麼自私。”
眼淚在謝海安的眼眶打轉,他的嘴唇顫抖,倔強地強忍着不肯讓淚水落下來。
謝飛沉默了,他沉默地垂下頭,似乎是不知道如何面對謝海安的指責。
“為什麼不說話!爸!這個家對你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你怎麼可以那麼自私地抛棄我們!”
“你說話啊!給我一個解釋!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啊!”憤怒,痛苦,失望裹挾着謝海安,讓他處在瀕臨崩潰的邊緣。
此刻坐在沙發角落的男人卻突然笑了一聲,在突然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那個男人的嘴唇動了動“對,沒錯,你爸媽離婚因為我。”
他擡着頭看向謝海安,毫無波瀾的眼底,淡淡地望着謝海安。
“你不要臉!”
謝海安的情緒失控了,他沖過去狠狠給這個男人一拳,那是他第一次打人,拳頭的骨節因猛烈的碰撞處隐隐發痛。
男人被一拳打倒在沙發上,右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
謝海安的第二拳還沒落下,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謝飛突然沖過來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鬧夠了沒有!滾回去上學。”
“喬濟白,你閉嘴。”陽強彪厲聲斥責,過來摟住了謝海安的腰,就把他往外帶。
陽強彪的力氣很大把掙紮的謝海安推搡着帶出了門口。
他砰地關上了門“我送你回學校。”
謝海安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噴湧而出模糊了視線,他想掙脫陽強彪的束縛再沖進屋裡去“我不去,我打死那個破壞别人家庭的小三。”
“海安!”陽強彪攥住謝海安的肩膀,盡量放柔了聲音“你在這隻能添亂,我們會解決好的,你要做的事情是回去好好上課。”
“你等等我去拿車鑰匙,我送你回學校。”陽強彪穩住謝海安的身子,閃了一個小縫隙進去,像是怕謝海安跟進來。
門砰地一聲再次關上,謝海安卻沒有等陽強彪出來,渾渾噩噩地離開了陽鵬家。
殘酷的真相如同一道驚雷,劈碎了謝海安多年以來心中父親高大的形象,随之支離破碎的還有他的信仰。
腦中曾經一家四口的回憶不斷地湧上,刺痛着謝海安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心像是被一隻大手死死攥着,疼得幾乎無法呼吸,眼淚像是崩了線的珠子糊在臉上,滾過謝飛打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謝海安還是難以置信那樣溫柔疼愛他和姐姐的父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渾渾噩噩地走到了媽媽工作的醫院。
卻在醫院樓下陷入了踟蹰,他不知道怎麼去問母親這件事,也知道母親此刻應該比自己痛苦萬倍,深深地絕望籠罩着他。
謝海安坐在醫院樓下的長椅上,此時正是午後,地面被烤得滾燙,散發着令人窒息的熱氣,樹葉被曬得微微卷曲,邊緣有些發黃,看起來沒有生機。
陽光曬得謝海安的皮膚有些發燙,他的眼前有些發白,耳鳴得厲害。
旁邊就是樹蔭,謝海安卻渾身無力,心情落到了深淵,再沒有絲毫的力氣能移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兩個小護士似乎剛吃完飯回來在謝海安旁邊的樹蔭下休息,兩個小姑娘的聲音很輕,卻還是清晰地傳到了謝海安的耳朵裡,因為他聽到了那個人的名字。
“是醫院從國外借調來咱們醫院的那個喬主任嗎?”
“對啊,就是那個喬濟白,當時宣傳了他好久呢,說是美國高校進修過的精英人才。”
“天啊,他怎麼會是那種人啊,太惡心了吧。”
“就前兩天那個心外的講座,兩個人在會客廳,那個男的好像還是咱們單位一個護士長的老公。”
“是誰啊,那麼倒黴。”
“具體不知道是誰,聽說當時好多人看到了,那個護士長也在現場。”
“親眼抓奸,老公還是個基佬,這要是我根本就活不下去。”
“就是呢,要我說...”
“你們在說什麼?”謝海安猛地從長椅上站起來,沖到兩個小護士面前,聲音有些大,像是在給自己壯膽,卻止不住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