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敞開的窗子,瘋跑向窗子,一躍而下。
砰!
謝海安的心停了一瞬,他猛地驚醒,身上卻無法動彈,四周已經是一片漆黑寂靜,沒有張蘭,沒有謝飛,沒有喬濟白,更沒有...冉風。
他動了動手腳,拼命地想坐起身,手腳卻像是還在沉睡中一般無法動彈,隻有大腦是清醒的。
謝海安大口喘息着,寒冷的地窖,汗水卻順着他額頭流下來。
他不敢再想,不敢想張蘭,不敢想謝飛。
冉風...冉風...
謝海安喃喃地喚了兩聲冉風的名字。
四肢好像有了知覺,他緩緩坐起身,躺着不覺得,一坐起來謝海安感覺天旋地轉。
他身上滾燙,頭暈得厲害,謝海安摸了摸自己的臉和額頭,燙得厲害,嗓子也幹啞得厲害,應該是發燒了。
謝海安摸了摸身側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清涼的水順着滾燙的喉管湧下來,喉嚨非常舒服。
可水湧到胃裡,卻讓原本平靜的胃部一陣痙攣。
咣當一聲,頭頂一聲巨響,謝海安仰頭看去,一陣強光刺進來,謝海安下意識地用手去遮擋那束光。
“是劉明嗎?”謝海安沙啞地張開嘴,眼睛适應了光亮,仰頭看去。
不是劉明,是一個年紀比他大一點的男生,也束着闆寸。
“你是誰呀,可不可以放我出去。”
那人沒有理他,隻是丢進來一個饅頭和一瓶水。
“我好像發燒了,能給我點藥嗎?”
咣當一聲,四周又陷入了黑暗。
一片死寂,正如謝海安的心一樣。
謝海安已經在黑暗中摸東西有了經驗,他摸向那個饅頭的地方,抓起饅頭塞進了嘴裡。
也許是太餓了,這個饅頭是謝海安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快樂稍縱即逝,饅頭吃光了,沒有絲毫緩解謝海安的饑餓。
謝海安靠在牆角,許是因着發燒頭昏昏沉沉,許是因着黑暗無聲讓他意識模糊,他的意識又開始神遊。
他想到了當時在冉風家,冉風做的那條魚,金黃色的魚肉還沾着醬汁。
謝海安舔舔幹裂的嘴唇,咽了口水,肚子好像沒那麼餓了。
冉風?謝海安又想到了冉風。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他們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面了,他還在生自己的氣嗎?
他們因為什麼事情生氣來着?大腦遲鈍的謝海安想了許久,才想起來。
冉風把劉婷寫給他的情書丢在他臉上,問他是不是有病。
如果自己把情書遞給冉風,他會不會把自己寫的情書也丢他臉上,問他是不是惡心的同性戀。
謝海安不敢再想下去,他把頭埋進雙膝,眼淚順着眼角無聲的滑落。
黑夜寂寂,謝海安不敢想任何人,任何事,就這樣徹底失去了意識。
謝海安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不在那個無盡的黑暗的地下室裡。
這個房間光線很灰暗,隻有一扇排氣窗的縫隙透進來一絲微弱的光照在謝海安臉上。
一瞬間謝海安有些恍惚,他分不清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
他坐起身,環顧了眼四周,四周的牆壁因潮濕生滿了青澀黴斑,牆角還結着蜘蛛網,他睡在一個木闆床上,一層薄薄的被單充當着褥子壓在身下,身上蓋着一條沒有被套的舊軍被,床是上下鋪的,房間裡一共四張床。
水泥地上坑坑窪窪,有一條裂縫,螞蟻從那條縫隙中進進出出。角落中放着一個用來方便的桶,此外一無所有。
“你醒了?”
謝海安的上鋪伸出來一個腦袋,對上了一雙棕色的眸子,是一個少年,也是梳着闆寸,看起來年紀比謝海安大一些。
他從床上下來,拿了一個舊茶缸,出了門。
再回來,茶缸裡裝了杯熱水。
少年把熱水遞給謝海安,說道“你好像發燒了,但是這種小病教官是不給藥的,你多喝一點熱水吧。”
謝海安接過少年手中的茶缸,嘶啞地開口“謝謝你。”
他喝了一口,嗓子舒服了不少“你是誰呀,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叫向乃,這裡是倉北國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