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海安認了錯,劉明看了謝海安一眼,也跟着認了錯。
兩個人的認錯态度良好,加上王教官也有些心虛,并沒有罰兩個人龍鞭。
被考德了,罰了十下戒尺。
劉明被罰關訓誡室七天,謝海安被罰忏悔七天。
臨分别前,謝海安的眼眶又紅了,訓誡室就是那個地窖,又黑又靜,幸好是夏天沒那麼冷。
但是那種漆黑孤寂的環境,吃飯排洩都在那個小小的地窖中,無異于是對人格的巨大羞辱與折磨。
看到謝海安難受的樣子,劉明無所謂的聳聳肩,還咧着嘴安慰謝海安“沒事,我都去習慣了,又不是沒待過七天,你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出來。”
謝海安點點頭,看着劉明進了訓誡室,謝海安自己的日子也并不好過。
所謂忏悔就是舉着一塊上面寫着我是同性戀的牌子跪在孔子像前,在早上考德後,下午靜思時,在衆人面前重複大喊:我是同性戀,我不要臉。
那七天是怎麼熬過來的謝海安不敢再回想,跪得麻木的膝蓋,舉的僵硬的手臂,喊得嘶啞的喉嚨,最重要的是被踐踏的自尊。
從訓誡室出來的劉明明顯頹廢了不少,他的下巴長滿了胡茬,眼睛烏青,額頭似乎有撞牆出現的紅腫。
見到謝海安,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沙啞地開口“我沒事,你還好嗎。”
謝海安點點頭,他的膝蓋青紫,腫成一團,甚至睡覺都會被疼醒。
兩個人的精神狀态都不是很好,也沒有向對方訴苦,長久的沉默後,謝海安開口“我們要逃出去。”
劉明無力地垂着頭“怎麼逃?”
“翻牆出去。”
“牆上都是電網和玻璃碴子,怎麼翻?”
“晚上三點的時候是教官換班後管的最松懈的時候,我們那個時候出去。”
劉明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逃過,寝室都沒逃出去。”
砰的一聲,向乃推門進來,向慶瑟瑟發抖的跟在他身後。
謝海安有些茫然,看到向慶害怕的止不住地流眼淚,謝海安心裡有些不得勁。
他磕磕絆絆從床上站起來,走到向慶旁邊坐下,輕輕拍他的後背“咋了,别害怕,我們都在這呢。”
向乃冷着臉,他極少這樣。
“他摸我大腿。”向慶有些哽咽,靠在謝海安身上的頭還有些顫抖。
“誰?”劉明的臉也冷了下來。
“王教官。”
“他媽的,找死。”劉明從床上站起來就要往外沖,向乃攔住他。
“你冷靜點,我去得及時,他沒做太過分。”
“沒做太過分向慶能哭成這樣?”劉明質問道。
“你去能幹嘛?再打他一頓?然後再關到訓誡室裡?劉明你在進訓誡室還能活着出來嗎?”
聽了向乃的話,劉明有些無力地坐到床上,向乃說的沒錯,那個漆黑寂靜又肮髒的地方,消磨了他太多的人氣。
他已經在裡面出現了自殘的行為,沒有辦法再承受更多,他的精神已經被消磨殆盡,如果再進去,可能真的不能活着出來。
屋内靜悄悄的,四個人都默不作聲,隻有向慶偶爾發出抽泣聲。
“逃出去吧。”向乃最先開口。
謝海安和劉明面面相觑。
“你想怎麼做。”謝海安吞了吞口水,如果向乃肯幫他們,他們成功的概率會大大增加。
“西門晚上三點的時候隻有一個教官在那,那是最容易逃出去的地方。”
“可是西門的牆最高,還有電網,我們最難翻過去。”
“不翻牆,我們走門。”
劉明問道“去哪弄鑰匙?”
向慶小聲插嘴進來“王教練有鑰匙,挂在他褲腰帶上,我們可以偷出來。”
“說得容易,他睡覺都不脫褲子,我們怎麼偷出來?”
謝海安的神色沉了沉,他抿了抿嘴唇“我有一個辦法。”
向乃擡眼看去,謝海安猶豫了很久,終于開口。
“下周就到了洗澡的日子了,到時候我晚點去,找個機會讓他也去浴室,到時候……”
還沒等謝海安說完,劉明的雙眉擰在一起,擠着眉頭中間的疤痕,額頭上的青筋微微突起,他打斷謝海安的話。
“不行,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