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海安迷迷糊糊聽到叫罵聲和骨頭碰撞的“咯吱聲”,他揉了揉沉重的後腦,坐起身感到身上涼飕飕的。
他迷茫的睜開眼,自己正坐在雜物室的墊子上,上衣被脫了,胸口有些青青紫紫的掐痕。
看到這些莫名的痕迹,他立馬神志清醒了,心髒驟然的收縮。
謝海安猛地低頭看到褲子完好地穿在身上,提到嗓子的心才驟然落下,他松了口氣。
“你他媽瘋了。”
砰的一聲,地上的雜物被踢得四處亂飛,後腦勺的劇痛讓謝海安的反應有些遲鈍,他扭頭看過去。
劉明和王教官厮打在一起,王教官比劉明更高更壯,卻是一個色厲内荏的草包。
劉明的身上有股子不怕死的狠勁兒,已經破了皮的拳頭一拳接着一拳的招呼到王教官臉上身上。
怒罵聲和打鬥聲交織在一起,骨頭和骨頭的碰撞聲讓人不寒而栗,王教官臉上都是血,劉明額頭也被開了瓢,血順着他的臉頰流下來,染得他的眸子猩紅的散着血霧,像地獄爬上來的厲鬼。
謝海安從墊子上爬起來,混沌的大腦讓他有些頭暈,摟住劉明的後腰,把他從王教練身上抱起來。
“别打了劉明,你要把他打死嗎!”
聽到謝海安的話,劉明似乎恢複了理智,狠狠地踹了王教練一腳,一口血水吐在他臉上。
“在他媽的碰謝海安,我搞死你。”
王教練平躺在地上,咳出一口血來,他的手指微微彎曲,指着劉明,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劉明踉踉跄跄的走到地上,撿起謝海安的長袍套在他頭上,看到謝海安胸口處青紫的掐痕,又重新走到王教練跟前狠狠的踩了他的右手一腳。
一聲慘叫回蕩在雜物間。
劉明領着謝海安回到宿舍,向乃看到兩人大驚失色,他的眼中有些怒意,更多的卻是擔憂“怎麼搞的?和誰打架了?”
向慶一個翻滾從床上爬起來,拿着水盆去接水。
見劉明和謝海安都不作聲,向乃有些急了。
“問你倆話呢!怎麼回事?”
“和姓王的打了一架。”劉明滿不在乎地用手摸了一把臉上的血,咳了一口血痰。
“姓王的?哪個姓王的?”向乃咬着牙,壓低了聲音。
“王教官。”謝海安從另一側輕聲開口。
“你瘋了?打教官?”向乃的聲音不禁拔高了。
謝海安有些恐懼的紅了眼眶,聲音有些顫抖“都是我不好,他是為了幫我,向乃現在該怎麼辦,你快幫幫劉明,他肯定要受罰的。”
向乃深深吸了口氣,看了看兩人“怎麼回事?”
“謝海安被分配去雜物室收拾,我想着幫他能快點整完,一進去就看姓王的扒了謝海安上衣在掐他胸脯子,我沒忍住,就揍了他一頓,就這麼簡單。”
向乃有些沉默,他看向謝海安,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打什麼樣?”
“滿臉是血。”謝海安想到王教練的樣子有些心有餘悸。
向乃深吸了口氣“你們兩個肯定會被考德,先主動認錯,哭也好,下跪求他也好,先認錯。”
“憑什麼認錯,他不要臉。”
“劉明!”向乃的眼眶因為憤怒染上一層紅色,他咬牙切齒道“打教練是要關訓誡室的!你要公道?這種地方有公道嗎?你和他們争執,無非是多些皮肉苦,何苦呢?”
向慶打了溫水進來,看到向乃在生氣,他小聲開口“哥,你别生氣,好好說。”
謝海安接過向慶手中的水盆,拿着自己的圍巾在盆裡浸濕了,在擰幹,走到劉明跟前給他擦額頭上的血。
劉明額頭上的傷口不大,卻流了不少血,有的沾在眼皮上,看起來十分可怖。
眉眼中間磕破皮了,傷口很深,估計要留疤。
劉明揚着頭,看向謝海安,他的眉頭蹙了蹙“你後腦沒事吧。”
謝海安搖了搖頭,擦拭的手指有些顫抖,白色的毛巾沒一會兒就被染成了淡粉色,謝海安不敢想,如果沒有劉明,他今天将會遭遇什麼。
“謝謝你,劉明。”謝海安的眼睛聚起一團潮濕的霧氣,吧嗒掉到劉明臉上。
劉明别扭的别過頭,謝海安落在他臉上的淚順着他的臉頰滑落“别說這些矯情的話,這些都是小傷。”
謝海安抹了把臉,把被血浸濕的毛巾放在水盆裡涮了涮,向慶去換血水,謝海安拿着毛巾輕輕地給劉明擦臉。
“我們聽向乃的吧,好不好。”
劉明沒出聲,扯過謝海安手裡的毛巾,胡亂地在臉上擦了一把。
“你身上還帶着傷,教官下手那麼重,我們服個軟,少受點苦。”
見劉明毫無反應,謝海安有些着急,之前劉明打傷學長就是這樣不肯認錯,被罰了龍鞭,被打的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知道了。”劉明的聲音從輕薄的毛巾下傳來,卻無比厚重。
還沒等向慶回來,謝海安和劉明就被帶走了。
王教官沒敢說自己猥亵的事,捏造說劉明和謝海安在雜物間被他抓到兩個人不正當相處,劉明不服管教和自己厮打起來。